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們不服
許春花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安哥,你怎麼能說這話呢?
怎麼委屈我了,我原本就是一個小農女,要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也不可能見到這些人,我可能還在我們家種地呢,而因為你,我來到了皇城,見識了世面,開了眼界,遇到你,我的身份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因此,你千萬不要自認為,我跟着你,是對我的委屈。
”
司永安聽了許春花的話,臉上露出寬厚的笑容,說道,“春花,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我現在給不了你風光,但是,以後我肯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做個人上人。
”
許春花對他微微一笑,“這是必須的,咱們都要風風光光的,而且是咱們自己創造的風光。
雖然說,咱們的命自出生就注定了,但是,命運并非無法更改,今後的命運會如何,完全掌握在咱們自己的手中。
”
司永安聽到這話,眸光閃了閃,接着雙手緊握,因為用力,指關節被擠壓的發白,他說道,“用你的話說,這是必須的。
咱們的命由咱們自己注定。
”
就在你這時候,一個念頭在司永安的心中生根發芽,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着時間的流失,醉仙樓裡的客人越來越多,衆人落座之後,喝着茶水,吃着點心,說說笑笑,談笑風生,好不悠然,絲毫沒有科考揭榜的緊張感。
司永平坐在三樓正廳最中間的餐桌旁,一堆人圍在他身旁,對他說着各種恭維的話。
龐冬靈等一群女人也都圍在司永平周圍,發揮女人撒嬌賣萌的特長,把氣氛烘托的很好,整個場面變得非常的熱鬧,即使在一樓,也能聽到他們的說笑聲。
許春花冷眼看着他們這些人,笑着問司永安,“安哥,你說這些人有意思嗎?
逢場作戲,口若心非,表面上笑呵呵,心裡可能罵了對方無數遍。
”
司永安也冷冷一笑,“确實沒意思,但是,這就是生在官宦之家的子弟們必須要經曆的事。
”
像這些官宦之家的子弟們,生來就衣食無憂,無論生活的各方面,都不需憂愁,他們已經脫離了基本的物質需要,他們要做的是争權奪利,為了權勢勾心鬥角,練就八面玲珑之心。
他們年紀輕輕就接受這方面的訓練,以待将來進入官場之後,如魚得水,興風作浪。
就在衆人聊的風生水起之時,街道上響起了馬蹄聲,聽到馬蹄聲,醉仙樓中的衆人全部愣住了,不再言語,靜悄悄的,豎着耳朵凝神靜聽,因為這馬蹄聲代表着有報喜的衙役來了。
不一會兒,醉仙樓的大門處走進來一名身穿官服的衙役,他一進來,就大聲喝道,“賀,會試喜報,南陽省劉府劉成亮會試第一百八十八名。
”
哇哦!
衆人聽到這話,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噓聲,畢竟一百八十八名,是一個相當靠後的名次,對于三樓這些皇子來說,這個名次沒一點技術含量。
但是,一樓的一個青年胖子,卻樂的瘋癫起來,肥胖的身子轉了一圈,輪流向衆人道謝,并且給報喜的衙役送上辛苦費。
他就是一百八十八名的考生劉成亮。
雖然說隻是一百八十八名,比落榜好一點,但是,隻要榜上有名,就代表着了成了貢生,成了有身份的人,有了這個身份,就可以當官兒了。
對于一些官家子弟來說,他們隻求有個一官半職,不求名次多牛逼,因此,一百八十八名足以讓劉成亮興奮了。
不一會兒,又有衙役沖進來報喜。
而且,報喜的名次越來越高,司永平那一撥人裡,有一半的人都考取了功名。
雖然說這些人有些纨绔,吊兒郎當,但是,他們生在官宦之家,從小接受這方面的熏陶,耳濡目染,自身都還具備一定的水準,因此,榜上有名對他們來說,是很正常的事。
這時候,又有一位衙役沖到三樓報喜,“賀,會試喜報,皇城龐府龐冬靈小姐名列科考第八十二名。
”
衙役通報完後,衆人都楞了楞,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龐冬靈的小姐妹們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龐冬靈臉上寫着難以置信,“天呐,我竟然考中了,還是八十二名,太好了。
”
龐冬靈反應過來後,激動的小臉兒通紅,又蹦又跳。
她都沒想到自己能考這麼好的名次。
“靈兒妹妹,你考八十二名,完全正常,你本就是個有才的女子。
”
“對對,靈兒你是女中豪傑,中榜是闆上釘釘的事。
”
……
一群人送上拍馬屁的話。
就連司永平,也對龐冬靈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雖然這次科考新加入了女子考生,但是在排最終成績時,并未分開排,而是男女同榜,也就是說,龐冬靈這個八十二名的成績,代表着她幹掉了一大批男人,她比男人還有才,她這個成績還是相當不錯的,甚至比兩位皇子考的都好。
龐冬靈接受了一群人的恭賀之後,忽然邁着八字步,大搖大擺地走向許春花,遠遠地就高聲喊道,“許春花,你還記得咱們兩個當初的賭約嗎?
”
當初,她們兩個在考場上相互怼,簽訂了一份賭約,并且還簽下了字據,賭約的内容是比賽科考成績,成績差的人給成績好的人當丫鬟。
聽她提起這事,許春花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說道,“當然記得,怎麼着,你是想履行賭約了嗎?
”
龐冬靈點頭,“當然啊,我現在是科考第八十二名,而你呢,衙役并沒有給你喜報,也就是說,你沒我考的好,所以,你輸掉了賭約,現在你就給我做丫鬟吧。
”
她傲慢地沖着許春花勾勾手指,說道,“小丫鬟你過來,本小姐累了,給本小姐捶捶腿。
”
她說着話,翹起一條腿,态度十分的嚣張,讓許春花給她揉腿。
她的那些小姐妹們不斷的起哄,“許春花,你趕緊認了賭約吧。
”
“不準耍賴啊。
”
龐冬靈冷笑道,“她耍賴也沒關系,我這裡有字據。
她要是敢耍賴,我就把字據交給皇城的府尹,讓府尹替我主持公道。
”
三樓上的衆人,聽完這件事的始末之後,也都紛紛的大笑起來,覺得這個賭約挺有意思的,他們見風使舵,也都嘲笑許春花。
司永安看不下去了,怒聲對龐冬靈說道,“你叫什麼叫,春花的成績還沒出來呢,她肯定比你考的好,所以,你着什麼急呢,回去等着吧,等榜單全部揭曉後,再說這事。
”
“比我考得還好?
呵呵,那不可能,現在不都報到七十多名了嗎,你們聽聽,現在報的都是男子的名字,也就是說,前幾十名全是男子,怎麼可能有她這個女人的一席之地呢?
”龐冬靈道。
确實,随着衙役報的名次越來越高,中榜者變成了清一色的男人,這也情有可原。
畢竟,這是女子第一次參加科考,之前連準備都沒準備,而這些男子呢,寒窗苦讀幾十年,準備的相當充分,他們占據前面的名次,完全合情合理。
也就是說,龐冬靈的八十二名,是現在已知的,所有女子考生裡的最高名次。
龐冬靈還是有那麼點嚣張的資本的。
看着嚣張的龐冬靈,許春花臉上帶着冷笑,緩緩地說道,“你别着急嘛,雖然你這個成績不錯,但是,這并非是科考最好的成績,在科考榜單未完全揭曉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咱們的賭約,現在履行不了,你還是回你的位置坐着去吧。
”
龐冬靈聽到這話,冷嘲熱諷的說道,“許春花,聽你這意思,莫非你認為你還能考個第一呀?
”
許春花淡淡道,“這也未嘗不可以呀,難道不行嗎?
”
“呵呵,許春花,你好大的口氣。
”龐冬靈被氣笑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都快笑死了。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許春花,我看你是白日做夢,這次科考的第一名,肯定屬于平哥哥,平哥哥已經把第一名預定了。
”
其他的人也紛紛的點頭,表示認同這句話。
在他們的觀念裡,這一次科考的第一名已經不用想了,即使還未揭榜,但是第一名已經有主了,那就是司永平。
因為司永平平時表現出來的卓越才能與聰明睿智,完全當得起第一名,至于其他人,都差了幾個檔次,因此,第一名必須是司永平。
司永平聽到這話,連忙皺眉,謙虛地說道,“哎哎,你們不要這麼妄下結論,在成績沒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你們不要亂說,好嗎?
”
雖然他話是這樣說的,可是他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驕傲。
從他内心來說,他也認定第一名屬于他了。
許春花看着司永平虛僞的模樣,冷冷的說道,“行了你司永平,别假惺惺了,其實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也認定自己是第一名。
”
司永平冷哼一聲,兇口劇烈起伏,“許春花,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
許春花沖他冷笑道,“隻是我要勸你一句,别因為這些人說你是第一名,你就真以為自己是第一名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不是這個世界最牛逼的人。
”
“哼。
”司永平咬着牙說道,“那咱們靜等結果,看看第一名究竟是誰。
”
司永平不再和許春花對話,又對着龐冬靈勾勾手指,讓她回去,也不要和許春花對峙。
龐冬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不敢違背司永平的命令,隻好按照他說的做。
不過,龐冬靈在離開之前,指着許春花,叫嚣道,“許春花,既然你嘴硬,就先讓你嚣張一會兒,等科考成績全部報完之後。
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
她不光如此說,又高聲把她們賭約的内容說了一遍,說道,“大家都記住我和許春花的賭約,誰考得誰就赢了,輸的人要給赢的人做丫鬟,大家幫我記着這事啊,我等會找她算賬。
”
衆人高聲應了一句是,表示會替她記好這事。
又有衙役沖進來,繼續報成績,此時報的名次已經進入前十名之内了。
比如第六名被十二皇子奪得,而十二皇子和司永平是一夥的,他們這些人對他的這個成績,又是一番猛拍馬屁。
許春花和司永安冷眼看着他們,盡管此時他們還沒收到喜報,但他們一點都不着急,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知道自己妥妥地前幾名,因此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因此他們才這麼淡定。
又一名衙役沖進來,高聲喊道,“會試喜報,賀七皇子喜獲科考第三名。
”
這句話一出,衆人都驚了一驚,現在已經到了科考最關鍵的時刻,隻剩下最後三個名次,還有八名皇子未活動喜報,他們都滿懷期待,以為自己在前三名之列,可現在,聽到第三名的結果了,而司永安這個名字,是他們最不想聽到的名字。
雖然他們心裡不服氣,但是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無法改變結果,于是,隻好冷嘲熱諷幾句,以此表達他們内心的不滿。
司永安冷冷地看着這些人的反應,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忍不住惡心他們一下,歎口氣說道,“哎呀,我還以為我能高中第一呢,沒想到隻是個第三名,哎,失望呀。
”
許春花冷笑着看了眼司永平一夥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安哥,你這成績确實說不過去,太差了,罰你晚上不準吃飯。
”
司永安配合地露出為難的神情,叫道,“不要啊,春花,不要對我這麼無情。
”
司永平看着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惡心。
”
許春花沒聽到他的話,若是聽到的話,她會怼一句,“我再怎麼惡心,也沒你惡心。
”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名衙役走了進來,大聲喊道,“會試喜報。
”
他喊這話時,徑直走向司永平那一夥,那幾個未得到喜報的皇子頓時滿臉激動之色,以為他們能獲得第二名了。
司永平表情淡淡,不以為意,他對第二名沒興趣,他隻等第一名,也就是會元的喜報。
”
衙役對司永平笑了笑,司永平回給他一個白眼,對我笑嘛,我又不是第二名。
衙役高聲道,“賀太子殿下,喜中會試第二名。
”
他這句話一出,像一聲驚雷,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隻是所有人的表情出奇的一緻,那就是呆傻呆傻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剛才他們還口口聲聲說太子是第一名,是會元呢,可轉眼之間,第一名變成了第二名。
司永平傻眼了,剛才他也驕傲地認為,自己是第一名,态度相當的嚣張,但是,現實卻給了他一盆冰冷的冷水,他并不是第一名,而是一個第二名。
龐冬靈最先反應過來,兩眼噴火地瞪着衙役,怒聲說道,“狗奴才,你确定沒有報錯?
還是你看錯字了,我的平哥哥怎麼可能是第二名呢,平哥哥肯定是第一名,是會元。
”
其他的人又出言說道,“對,狗奴才,肯定是你看錯了,太子殿下不可能是第二名。
”
衙役看着他們,弱弱地說道,“各位爺,我沒報錯,也沒看錯,确實是第二名,不信你們看喜報。
”
說着話他拿出一個大紅色的喜報,上面記錄的是這次會考的成績。
龐冬靈不信邪地打開喜報,一看上面,果然在白紙上用朱砂筆寫着,司永平會試考試第二名。
她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嘴裡喃喃地重複着一句話,“怎麼會這樣?
”
司永平一把搶過喜報,看清上面的字之後,他眼珠轉了好幾轉,接着用陰冷的語氣問道,“第一名是誰?
”
他想知道是誰搶了他第一名的風頭,把第一名搶走了。
衙役看着發怒的司永平,吓得後退了兩步,弱弱地說道,“第一名還沒出來呢,我也不知道。
”
就在這時候,又一道衙役喜悅的聲音傳來,“會試喜報。
”
這句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一粒石頭,立刻将衆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去。
隻是衙役發現衆人看向他的目光泛着綠意,如同餓狼的目光,他心驚膽戰,自己就報個喜報,衆人至于這樣嘛。
可是,該報還得報。
他高聲唱到,“本次會考的第一名是……”
他故意拉長聲調,賣關子吊人胃口。
聽到他這話,衆人不由得翻白眼,催促他快點報出來。
司永平怒聲呵斥道,“狗奴才,别墨迹,趕緊報出來,第一名究竟是誰?
衙役見太子爺發怒了,這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賀松江城許府許春花小姐,喜獲本屆會試第一名,也就是會元。
”
他這句話說出之後,衆人如同見了鬼,臉上都寫着難以置信,第一名竟然是許春花,一個他們從未看在眼裡的小農女。
司永平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怒火,惡狠狠地對衙役說道,“你确定你沒看錯,第一名是許春花?
”
龐冬靈緊跟着說道,“狗奴才,這事你們肯定搞錯了,我給你一次機會,回去好好調查清楚去,不是你調查,而是讓主考官朱無憂調查,給我們一個交代。
”
“對,給我們一個交代。
”
“我們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