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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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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僅
越中一國以補充回來,再說了他現在仍有百萬石的領地,可是,北陸道軍團的核心————府中三人衆,卻全部戰死了,千軍易得一将難求,北陸道軍團在相當一段時間内,都在面對人才緊缺的問題。
而當初自己所看不起的猴子,算上這回的封賞,他已經擁有了五個國家共百萬石領地,系快要就要追上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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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讓他怎麼能甘心?
!
187
“長安,你确定那個人一定是木曾義昌手下的。
”
“主公,千真萬确,”明智長安的表情比我還要興奮,“那個人叫做佐野久太郎,當年我還在信玄公手下做事的時候,就曾見過他!
”
差點忘了,這個家夥之前還曾經在武田信玄的手下混過。
“木曾義昌的使者出現在了作為其主公武田勝賴的我們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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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長安,跟我說說,這代表着什麼?
”
“這還用得着說嗎?
!
!
!
”明智長安一拍大腿,那模樣比吃了三公斤昌是武田信玄的女婿,武田勝賴的妹夫,連他都來與我們聯絡了,由此可見,武田家離分崩離析已經不遠了!
”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又一起曆史事件即将發生了,不過這回,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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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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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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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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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長安對我突然沒來由的傷感感到奇怪,但他是何其聰明的人,馬上就猜出來了,“主公真是宅心仁厚啊,即便對方是右府殿下的死敵武田家,主公也會為其之厄運而惋惜,不過主公大可不必如此,自從信玄公過世之後,武田家就不在是武田家了。
。
。
。
。
。
”
“咦?
你怎麼知道我是因為武田信玄公而惋惜呢?
”
“呵呵,信玄公的威名,天下誰不知道?
再說了,信玄公在三方原大敗德川少将的時候,舉國震動,距離奪取天下僅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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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現在的武田勝賴呢,哪裡還能找到信玄公當年的影子呢?
不要說是主公了,這就好比一個人登山,馬上就要到達頂峰了,但是卻因為山上的一塊岩石自己突然斷裂地而無辜的摔向谷底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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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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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就算是右府殿下和德川大人,在心底也是有一絲惋惜的。
”
這話說的挺對的,雖然相比起武田信玄,我更鐘愛上杉謙信,但現在看到當初連上杉謙信也無法打敗的武田家,馬上就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滅亡的時候,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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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明智長安說道:“我當初也曾經跟随信玄公出陣駿河,那時,我們的軍隊想打哪就打哪,再看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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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請恕罪,雖然信玄公當初将我逐出甲斐,但他依然是我最敬愛的人,一想到他一生的基業就要這麼毀了,我就心疼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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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着,他竟然還流出了眼淚。
“好了,長安,都多大的人了還哭,趕快擦一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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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這麼重情重義的家臣不去重用,我想信玄公在天之靈一定很後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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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上安慰着明智長安,心裡卻在腹诽:你這家夥也太會裝了吧!
如果這個家夥幾分鐘前沒有表現得那麼興奮的話,那我現在恐怕就會相信他的眼淚了,但可惜這個家夥在幾分鐘之内天差地别的兩種反應,隻會讓我想到一個詞:
厚顔無恥!
“對了,長安,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
“主公請吩咐,這回本家極有可能參與武田讨伐戰,長安,雖然不能帶你重遊甲州有些遺憾,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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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回留在近畿,為本家籌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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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石!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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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本家的糧食儲備還很豐裕啊,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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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從現在起到五月之前,你和你手底下的奉行們,在丹波和丹後,向那裡所有的豪族們收取一年的稅收,我會派島左近清興大人做你的後盾,有哪個人膽敢少交或是幹脆不交的,你直接讓島大人滅了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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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對了,坂本城所在的滋賀郡,也是如此!
”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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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長安苦着臉問道:“為何突然又是籌糧又是強征稅收?
難道是主公你要修建什麼大的工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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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是(他使用了小聲)右府大人要把本家遷走嗎?
”
這裡要解釋一下,大名如果要移封的話,那基本上都會做一件事情:将自己的舊領地搜刮的幹幹淨淨————反正這以後也不是自己的領地了,不撈一筆以後可就沒機會了,至于會不會因此發生暴亂,哼哼,那是新領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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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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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幹這事幹的最有名的,當屬上杉景勝。
他在被猴子轉封到會津之前,把越後搜刮的一毛不剩,結果讓新的領主堀秀治窮得無錢可花,本來猴子還活着,對上杉家比較照顧,堀秀治隻能忍氣吞聲,等猴子一死,老烏龜上位,堀秀治一看機會來了,就把老事重提,還添油加醋的跟烏龜說,上杉景勝把強征的錢全都用來擴充軍備上了,這正好給了烏龜讨伐上杉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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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不需要管那麼多,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下去吧,我要睡覺了。
。
。
。
。
。
”
等我們拜見織田信長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連猴子,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按照曆史的發展來看,此君現在應該已經被放逐了才對啊),泷川一益這樣在外地作戰的軍團長們都被叫了回來,可見這一回,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哈哈哈哈哈。
。
。
。
。
。
”
織田信長平時非常容易聽到的狂笑聲,再一次讓我們所有坐在安土城評定室裡的人感到耳朵在遭受折磨。
“我已經讓木曾義昌的使者佐野久太郎回木曾谷去了,用不了幾日,他就會把他的弟弟送來,哈哈哈給哈哈哈。
。
。
。
。
。
到時候讓我們所有人都來見一見當年的‘旭日将軍’源義仲的後代吧!
”
信濃木曾氏的确是清和源氏的支流沒有錯了,但他們這一支真的是源義仲的後人嗎?
恕我直言,整個鐮倉時代,我都沒聽說過信濃有這麼一個家族,他們是從室町時代才開始被史書記錄在案的一群人,誰知道他們過去是什麼來曆?
!
“連木曾義昌都反叛了,看來這回武田家是真的玩完了!
”
“太好了!
”
“機不可失!
主公趕快出兵吧!
”
就在大幾家的熱烈歡呼中,猴子卻冷靜的說道:“主公還是小心考慮為好,木義昌和武田勝賴雖然一向不和,到兩人畢竟是親戚,這些年來,兩個人并沒有什麼太大的矛盾,再說了,在踟蹰崎城裡可是有木曾義昌的家人的。
。
。
。
。
。
”
“猴子!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
”
“主公恕罪!
”
“木曾義昌是當年的信濃四大将之一,他隻是因為武田信玄的大兵壓境才不得已投降,你覺得他是真心投降武田家的嗎?
再說了,武田勝賴為了修建新府城而向木曾谷征收重稅,兩個人早就貌合神離了。
。
。
。
。
。
不過呢,你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木曾義昌向我投降的真實性還有待驗證,我會等他的弟弟過來的,但是猴子我跟你說,即便是沒有木曾義昌的投降,這回我也要攻打武田家!
”
“藤吉郎願效犬馬之勞!
”
“不用了,我不能把所有的兵馬都帶到關東去,這樣的話,周邊的那些雜碎會鬧騰的,所以猴子,我把美作和備中的支配權交給你,你去給我安心的對付毛利家吧!
”
“是!
藤吉郎一定不負所所托!
”
猴子大喜過望,雖然不能參與關東攻略,但是又獲得了兩個國家他沒法不高興。
“哼!
”柴田勝家鐵青了一張臉。
他不動喉嚨地向猴子咒罵了一句,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我從口型上判斷出,那句話的意思是:狗東西!
什麼玩意兒啊!
!
!
(呀哈,難道柴田勝家還曾經在中國遼東生活過,東北就說的這麼好?
)
自從俱利伽羅谷之戰後,柴田勝家在織田家的地位大幅下降,不僅失去了越中一國。
。
。
。
。
。
領土是小事,即便是沒有越中,越前,加賀再加上能登,他的領地依然超過了一百萬石,這在織田家重臣裡面依然是最多的。
但是,北陸道軍團的核心——府中三人衆這回卻全部戰死了,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領地失去了還可以奪回來,但是有經驗,熟悉戰陣的武将一旦戰死了,那補充起來了就困難了,需要的時間也不少。
所以短時間内北陸道軍團是威風不起來了。
過去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臭猴子,如果打下了美作和備中,再加上之前他若領有的土地,那麼他也将成為百萬石的大大名,在自己失意的時候,這個家夥卻在飛黃騰達,真tmd讓人不甘心啊!
“權六!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柴田勝家的心思,織田信長叫了他的名字。
“臣在!
”
“你在北陸呆了這麼久,隻怕已經是閑的發慌了吧,這回你從飛驒出兵,進攻北信濃!
北信你濃大部分都是山,路比較難走,所以你能走多遠就有多遠,事成之後,我重重有賞!
”
“是!
”并不清楚主公究竟要賞賜自己什麼,所以柴田勝家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激動。
“中将!
這回你帶領三萬人馬,走東美濃,進攻南信濃!
”
岐阜中将織田信忠道:“我知道了!
”
“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走東山道嗎?
”
“知道!
鎮守南信濃的,是武田信玄的兒子仁科盛信,父親盡管放心,您的兒子絕對不會輸給武田信玄的兒子!
”
“嗯,你知道就好!
”織田信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實話,我很懷疑這是不是他們父子倆提前排練好的對話),又轉向了丹羽長秀。
“五郎左,這回信忠也要出征,所以近畿就交給你留守了。
”
“是!
”
“彥右衛門!
這回由你作先鋒。
。
。
。
。
。
”
我在一旁聽着織田信長發布命令,并沒有說什麼話,更沒有主動出來攬什麼任務。
自從父親隐退之後,織田家中,明智氏說話的空間小了許多,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父親以前一直拼命維護着“名門尊嚴”有多麼的不容易和辛苦。
雖然因為掌握着廣闊的領地還能位列重臣名單,但實際上我已經排到了“織田四天王”的最後一位,甚至就連池田信輝和泷川一益這兩個經常到處“跑龍套”的家夥,也快趕到了我的前面。
不過呢,這在外人看來,并沒有什麼不對,我年紀還很輕,有的是時間追上去。
一想到這裡,我也開朗了起來。
對的,我還年輕,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去拼搏,柴田勝家算什麼?
猴子算什麼?
德川家康算什麼?
我比他們都要年輕,我的軍團不比誰弱,我的。
。
。
。
。
。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親愛的嶽父大人卻點了我的名字。
“小五郎!
”
“在!
”我心裡嘀咕:
咦?
難道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兒不成?
。
。
。
。
。
。
不對啊,曆史上這場仗,明智光秀就是個打醬油的,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打,現在他的位子由我頂上了,不會挨打的人也由我來吧。
。
。
。
。
。
别别别!
我還是不去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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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回我會要求德川少将出兵攻打駿河以響應我軍,但是我擔心他一個人吃不下駿河,所以。
。
。
。
。
。
你帶領你的人去幫他一把,駿河陷落以後,你們兩個一起北上進攻甲斐。
。
。
。
。
。
你第一次作為家督出陣,我給你一點建議吧,首先,人不要帶的太多,一萬人就好,多了就容易喧賓奪主,引起德川家人的不快的,其次,你以前都是在十兵衛的指揮下打仗,出了什麼問題會有十兵衛幫你罩着,但這回。
。
。
。
。
。
(聲音突然變得嚴厲)你要自己來擔當所有責任!
”
“是!
!
!
”
“我們跟德川少将之間不是外人,所以你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去向他請教,當然了。
。
。
。
。
。
你是我的女婿,差不多等同于我的兒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告訴你,千萬别在外人面前丢我的臉!
”
“是!
”
說實話,就算你敢拿我當兒子,我也不敢拿你當爹啊。
。
。
。
。
。
出評定室的時候,“大哥”織田信忠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能得到父親的親自指點,你可是除了我以外的第一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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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仁禮,心和,”吃晚飯的時候,我對着兩個女兒說道,“這回父親要到東方去和你們的爺爺見面。
”
“爺爺?
”
兩個女兒對視了一眼,顯然是不太理解我的話,最後仁禮問我道:“父親,爺爺不是在湖的另一邊的城堡裡面嗎?
為什麼又在東方呢?
”
“父親,東方是什麼啊?
也是一座城堡嗎?
”
“哈哈哈哈哈哈。
。
。
。
。
。
”她們兩個什麼也不懂,讓我覺得異常的開心,“東方不是城堡,而是每天太陽升起的方向,而我所說的爺爺,并不是指湖那一邊的爺爺,而是指三河的爺爺,也就是你們原來的爺爺。
”
“看來的爺爺?
記不清了。
。
。
。
。
。
”心和撓撓頭。
“就是那個胖胖的爺爺嗎?
”仁禮倒是對德川家康有些印象。
“嗯,就是他。
”
“那個爺爺很和藹,但是不知為什麼,原來的父親很怕他,不過爺爺對我們很好。
”
原來的父親?
一想到,我突然有點心疼這兩個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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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沒有親生女兒的關系,我對兩個收養的女兒疼愛備至,這讓香姬有些不滿,她認為這樣的我,對于竹千代關心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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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的确如此,我對于這個有皿緣關系的兒子的感情反倒不如兩個外來的女兒深,至于是什麼原因,我自己也不曉得。
“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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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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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不想見見原來的母親。
”我想想這回去遠江的途中是要經過尾張的,不如讓這兩個孩子與德姬見上一面吧。
“不想。
。
。
。
。
。
”
她們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
不過想想也是,她們在我這裡住了三四年了,差不過已經忘記過去的事情了。
“阿香,這回主公動兵,對于關東可以說是勢在必得,但是這場仗不太可能持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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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可以回來跟你們一起過端午節。
”
“真的嗎?
”香姬對我的話有點懷疑,“這回我們的敵人可是武田家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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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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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幾天長安等奉行在坂本城裡面強征稅收,鬧得雞飛狗跳的,很多人告狀都告到我這裡來了,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哈哈哈給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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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究會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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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間,我帶領一萬官兵來到了德川家康的領地上。
因為吃不準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有大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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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本來是打算把家裡面的老将們都帶出來的,可是後來一想,我這會隻是擔當德川家康的“副将”,遇到什麼惡戰,有戰鬥力強大的三河武士頂着,我一外來人瞎湊什麼熱鬧啊?
于是我就隻打算帶幾條“雜魚”去走個過場就行了。
但是這樣一來,家中又有許多人不幹了,尤其是那些沒有參加過長筱之戰的新銳将領們,崇拜武田信玄的他們,做夢都想跟武田軍交手一把。
好好好,既然你們這幫“土鼈”非要去看看世面,那我就成全你們!
于是軍隊的序列裡面,又多了前田慶次,細川忠興等人的名字。
我想直接去遠江拜訪德川家康。
在我印象中,遠江也算是土地肥沃的地方了,當年今川義元統治這裡的時候,東海道流傳着這樣的話:三河人去打仗,遠江人去種田,駿河人做買賣。
也就是說,三河的民風強悍,駿河的商業發達,而遠江的土地适合耕種。
不過呢,因為這裡長年是是德川家康與武田勝賴對抗的最前沿(武田家的勢力去年才退出遠江),再加上濱名湖時不時的泛濫,沖毀農田,德川家康索性對這裡的内政也不關心,任它自由發展了,自己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軍事上,所以遠江的發展不僅趕不上駿河,也無法與三河相提并論。
因為這是别人的地盤,所以當我們進入德川家康的領地的時候,出于對東道主的尊重,全軍上下都保持着低調。
三河的百姓們在對于我們這支外來的軍隊感到好奇,畢竟上一回有外來兵馬進入三河,還要追溯到長筱之戰,那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我本來不打算在三河停留,直接到遠江的濱淞去跟德川家康會面的,但當我走到吉田城的時候,卻得到了德川家康已經來到了岡崎的消息。
也對,如果要招待客人的話,濱凇是絕對不行的,與其說它是一座城堡,倒不如說是一座偏僻的軍營來的好,我真佩服德川家康的忍耐力了,換了我,在那麼個鬼地方肯定住不下去。
其實岡崎也好不到哪去,隻不過人家好歹還有像樣的城下町。
德川家康在城内設宴招待我們。
“德川少将殿下,來!
我敬你一杯!
”
“哈哈,明智殿下,你太客氣了,三河的酒沒什麼滋味,還請多多包涵。
”
“哪裡,幾年不見,三河是越來越富庶了,這一切都是少将殿下的功勞啊。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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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我的心猛的一沉。
幾年不見?
幾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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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你在這裡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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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這麼不會說話?
!
我偷偷看了德川家康一眼,卻發現對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這老家夥上一次他兒子自殺的時候明明表現得很悲痛,現在被我不小心揭了傷疤,卻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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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是不愛自己的兒子,他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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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習慣了用虛僞的表情來應對所有人。
但是德川家的家臣們就沒這麼淡定了,石川數正,酒井忠次,本多重次等老臣倒還能保持冷靜,可是新生代們就沒那麼克制了本多忠勝和井伊直政已經明顯有了怒色,榊原康政的身體在顫抖,他們都這樣,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我想如果德川家康不在這裡的話,他們肯定要對我們這群“織田信長的狗”破口大罵甚至揮刀相向了。
“是啊,區區幾年,一切都變得很快啊,”就在我困窘的時候,德川家康卻非常“善解人意”的幫忙解圍了,“明智大人現在都已經是大國大名了,真是讓我羨慕啊。
”
“慚愧,不過是占用了家父的恩蔭而已,我自己實際上是沒有尺寸之功的,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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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還是趕快轉移話題好,“此次出兵是我第一次對武田家作戰,經驗不足,一切還要倚靠少将殿下啊。
”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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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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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不見,明智殿下你還是這麼謙虛,這就是有文化有修養的人啊,我們這些鄉下的莊稼漢怎麼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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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打仗的事情開會時再說,現在先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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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來,這回我敬你!
”
到底是德川家康,不動聲色間就把話語權給奪過去了。
“客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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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多高達。
。
。
。
。
。
哦不,本多忠勝盯着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
“這位大人,你看上去有些眼熟,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
“在下不才,與忠勝大人你是同族。
。
。
。
。
。
”
本多正信話還沒有說完,本多忠勝就冷冰冰的打斷了他:“果然是你啊!
彌八郎!
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
”
當年三河一向一揆的時候,本多一族發生了分裂,有不少人都加入了叛軍,本多正信也是其中一個,戰敗後,他離開三河到處流浪,十多年後遇上了我。
德川家康平定叛亂之後,本着團結家族的原則,不僅沒有追究叛軍的過錯,反而表示願意重新招募他們(器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這個我絕對做不到!
)做家臣,但是本多正信卻再也沒有回去。
本來你願意做浪人就做吧,我們家族裡的人也不勉強你。
但是不久之後,他們聽到了他已經被外人給啟用了的消息。
。
。
。
。
。
好啊!
他是貪圖京都的榮華富貴才不願意回到我們這種鄉下來!
這個該死的叛徒!
不為三河人效力,卻去做外人的狗奴才!
可恥!
可恨!
可惡!
思想封閉,性格古闆的本多族人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本多族人口口聲聲說什麼“家族”,但實際上,本多正信隻是家族中的末流而已,地位地下,要不然也不會低三下四地去給大久保家族做鷹匠。
“哦,我又沒做什麼壞事,一直都是本分做人而已。
。
。
。
。
。
”
聽到本多正信自稱“本分”的時候,我在心底笑了一聲,這個家夥其實比誰都要壞心眼。
“哼!
本分!
你這個無恥的家夥!
當初做了什麼壞事自己不知道嗎?
!
”
宴會裡的氣氛早就被本多忠勝給攪和的差不多了,但是本多正信依舊面不改色。
他故作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我離開三河以後,倒也确實幹了不少事,種田啊,幫忙傭工啊,做小買賣啊什麼的我都幹過,畢竟一家人的生計都是要靠我一個人來維持。
。
。
。
。
。
唉,大家都是高高在上的武士,誰能體會的出,我為了掙一頓飯,要向多少人點頭哈腰的心酸與痛苦。
。
。
。
。
。
但是。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沒有放棄做人的原則,我從沒有去偷,也沒有去騙,更沒有加入山賊惡黨,去做那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當,成為明智家族的武士之後,我既沒有貪污過公款,也沒有将主家的情報出賣給外人,無論是作為浪人還是作為武士,我都問心無愧。
。
。
。
。
。
”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
嗯,這個家夥的确是個好官,想不到這個家夥還有這麼慷慨激昂的一面。
。
。
。
。
。
不對不對!
一碼歸一碼,這個家夥不知道背着我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呢?
可千萬不能對他掉以輕心啊。
“所以說啊,我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忠勝大人你的話大錯特錯了。
”
本多忠勝本來已經面色放緩,但聽到最後一句“大錯特錯”的時候,再次青筋暴露。
三河人固執,堅忍,淳樸,同時。
。
。
。
。
。
也愚蠢!
“你參加過一向一揆,難道不是罪過嗎?
!
”本多忠勝大聲喝道,完全忽視了在他的身邊,已經有不少德川家臣都變了臉色。
“哦,參加那次的事件是很大得罪過嗎?
”本多正信裝作一副很天真的樣子問。
德川家康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而我則從本多正信的表情中看出來————這個家夥又要算計人了!
果然,被本多正信徹底激怒的本多忠勝破口大罵道:“這個背叛主公,參加亂軍的狗賊!
幹出了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
。
。
。
。
”
“平八!
閉上你的狗嘴!
!
!
”德川家康終于忍不住了,“從現在起你再敢給我多說一句話試試!
!
!
”
有了德川家康的命令,本多忠勝也隻能消停消停了,他氣呼呼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氣呼呼的喝了下去。
本多正信卻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德川家臣們則個個臉色發青,他們看看德川家康,又看看本多忠勝,眼神複雜。
當年參加過三河一向一揆的人有哪幾位呢?
我來給大家列個清單。
以東條城的總大将吉良義昭上野城的酒井将監為首,糾集起野寺的荒川甲斐大草的松平昌久安達右馬助同彌一郎鳥居四郎左衛門同金五郎等,約有七百餘衆。
盤踞在本證寺的除了大津半右衛門犬冢甚左衛門,還有石川黨人加藤黨人中島黨人和本多黨人等,約一百五十人。
在動亂爆發中心上宮寺,以倉地平右衛門太田彌大夫同彌六郎等為首,加藤無手之助鳥居又右衛門矢田作十郎一衆,都和松平家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而土呂的本宗寺裡則有大橋傳十郎石川半三郎一族共十餘人,此外還有大見藤六郎本多甚七郎(也是本多的族人)成濑新藏和山本才藏等一百四十人左右。
勝黉寺裡除了蜂屋半之丞渡邊半藏加藤治郎左衛門一族,還有淺岡新十郎久世平四郎笕助大夫等約一百五十人。
加上各地聞風而動的百姓,暴民總數超過了三千。
因為叛軍實用的都是通用名,所以分不清楚誰是誰,但是,從姓氏上,譜代家臣酒井,本多,成濑。
。
。
。
。
。
甚至松平的族人都參加了這次的叛亂,可以想見牽扯人數有多麼的廣,難怪德川家康不敢秋後算賬,這一算,不用外人動手,他的家族自己就完蛋了。
可以說,本多忠勝剛才的話,觸到了所有人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