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過了好幾年,還是一樣的奸詐。
稍不留神,就會被她帶進溝裡。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沈月蘿就拖着蘇蘭起床了。
蘇蘭起不來,磨磨蹭蹭的死賴在床上不肯下來。
沈月蘿壞笑着撓她癢癢,直把她撓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才作罷。
燒了早飯,泡上換洗下來的衣服,沈月蘿又拖着蘇蘭,牽上小花,領着小花豹,去河邊打豬草。
又是一個豔陽天,晴空萬裡。
看着天邊挂着的雲朵,叫人從裡到外的舒心爽朗。
天蒙蒙亮,河邊割豬草的人已不少了。
二丫,槐花她們,自然也在。
劉大寶他們那夥人,少了三毛跟趙長河,隻有劉大寶抖着圓滾滾的腰,跟周勝兩人,互相比着誰比誰更快的割滿一簍子。
瞧見她來了,周勝停下動作,直起腰,朝她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月蘿,你把簍子擱那放着,等會我們幫你割草,再捋點皮樹葉,好拿回去喂豬,你就先回去吧!
”
劉大寶割草的動作不停,抽空瞄她一眼,那意思也再明顯不過,隻有他不願說而已。
二丫跟槐花狠狠瞪她們一眼,在心裡将沈月蘿罵了千萬遍,要是眼神能殺死人,對面那倆早死一萬遍了。
蘇蘭樂了,“那感情好啊,想不到人氣還挺高,那就麻煩你們了,月蘿,快把筐擱下。
”
有人幫忙,沈月蘿也不嬌情,拎着竹簍,跑到周勝跟前,将簍子遞給他倆,“你倆幫我割草,我帶蘇蘭撿柴去。
”
“撿柴?
”周勝接過竹簍,“你别撿了,過兩天我們幾個上山砍木頭,多砍些回來,劈好了給你送去就是。
”
沈月蘿跟蘇蘭一愣,劉大寶悶悶的撇周勝一眼。
這小子獻殷勤獻的,也未免太過了吧?
二丫更是聽到幾欲吐皿,猛的扔掉鐮刀,怒氣沖沖的吼道:“周勝,你有病吧,你又不是她家長工,也不是她什麼人,憑啥她要指使你幹活,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
她這一吼,讓本來并不尴尬的氣氛,瞬間尴尬了起來。
周勝一頭霧水。
他要怎麼做,那是他的事,啥時候需要她來過問了?
劉大寶則是懶得理她,低頭割自己的豬草。
很快,他帶的簍子裝滿了,便自發自覺的拽過沈月蘿的竹簍,一聲不吭的幫她割豬草。
過會還得去賣豬肉,想到昨兒生意火爆,他心中熱皿沸騰。
多賺錢,早點蓋新房,早點娶媳婦,多美的事。
“我說你吃飽了撐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是嗎?
不就是在妒忌月蘿,瞧你長那個樣,倒貼都沒人要,還有還有,我昨兒怎麼說的來着,要是再讓我聽見你說月蘿的壞話,你可知後果是什麼?
嗯?
”蘇蘭是個野蠻性子,哪裡忍得下二丫的侮辱,當即卷起袖子,就要上去揍她。
二丫一見她那氣勢,吓的縮了下脖子。
明顯是怕了,可是仗着劉大寶在跟前,也僅僅是縮了下脖子而已,便又恢複一臉驕橫的模樣。
沈月蘿不想讓劉大寶難看,他們是合作夥伴。
二丫再讨厭,也隻是個不知所為的愚蠢丫頭,看在劉大寶的面子上,她不想将事情鬧的太過。
所以,她走上去拉住蘇蘭,“别跟一般見識,咱的精力要留着做大事,大事!
懂嗎?
跟她計較,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走了。
”
“我是不想跟她計較,可這嘴賤的丫頭,成天編排你,不給她一點教訓,我氣不過,”蘇蘭是個護短的人,更護沈月蘿的短。
要不是在京城,家中看管太嚴,她又怎會等到現在才來。
沈月蘿的視線在二丫跟劉大寶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松開拽着蘇蘭的手,冷着臉邁步朝二丫走了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
”二丫見她神色不善的走近,求助的看向哥哥。
哪知劉大寶早提站竹簍,換了個地,摘皮樹葉去了,不止他,連周勝也走開了,此時她身邊,隻有槐花。
沈月蘿一步一步的逼近二丫,她比二丫個子高,看二丫的時候,微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場,再加上滿眼的冷意,此時的她,簡直像變了個人,說她是地獄修羅,也不為奇。
沈月蘿逼近二丫,卻不說話,隻一步一步的逼着她往後退。
蘇蘭遠遠的站着,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槐花是個有腦子的,該踩一腳的時候,她很樂意踩上一腳,該縮腦袋時,她也不會傻傻的自己送上門。
所以,在沒搞清狀況之前,她乖乖的退到一邊,絲毫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二丫現在滿心都在沈月蘿臉上,哪注意到她的同盟早棄她而去。
沈月蘿逼近二丫,白皙的俏臉上,略有戲谑的笑意,“這就怕了?
其實你膽子也沒多大嘛,說實在的,我真不想跟你計較,你知道這像什麼嗎?
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你要識相的,離我遠點,管好自己的嘴,可你不聽啊,非得往槍口上撞,一次,兩次,接二連三,你說……我到底該怎麼治你才好?
”
她說話的語氣極為輕松,臉上還帶着戲谑的笑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調戲誰呢。
二丫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變了好幾種顔色,想要反駁的話,都滾到嗓子眼了,卻怎麼也吐不出來,隻能任她逼到無路可退。
身後就是河水,再退,她非得掉河裡去不可。
劉大寶遠遠的看了一眼,他知道沈月蘿隻是吓唬二丫,不會真把她怎麼樣。
他這個妹妹,也的确欠收拾,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沈月蘿終于站定,不再往前,戲谑的表情卻不曾消退,“啞了?
不說了?
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你說說你,是不是腦子犯抽,還是嘴巴閑的疼,要真閑的不行,我幫助你把嘴巴縫上咋樣?
”
槐花攥了下拳頭,看着遠處的劉大寶跟周勝,猶豫着上前勸說:“那個……月蘿,還是算了吧,二丫就是開幾句玩笑,沒有惡意。
”
都逼到這個份上了,她再不說上幾句,恐怕以後再難跟二丫做朋友,說到底,她還是在為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