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本座與你打個賭
“你…你是什麼人?
”
也不知道是誰大了膽子叫喚了一聲,但外面的身影卻隻一閃,又消失了去。
“興許是眼花了,時辰不早了,快都穿上雨披,帶上紙傘。
”
月娘連忙說道。
蘇月茹卻微微隆了眉心,看向蠻離。
他此刻魂不守舍,整個魂兒仿似都跟胭脂去了。
掃了将雨披披在身上的衆人一眼,蘇月茹抓住了月娘的手腕,壓低了聲音靠在她耳邊問道。
“我忘了問,言兒呢?
”
“言兒?
”
“就是胭脂帶回來的那個孩子。
”
月娘一愣,這才想起來。
“那個孩子太安靜了,胭脂姑娘帶回來,既不哭也不鬧,也不說話,我便将他帶到樓上歇着,因為胭脂姑娘的後事…我也就沒怎麼留意他,不過讓人照顧着,娘娘您不必擔心。
”
“不哭不鬧,甚至不說話…”
蘇月茹擰了擰眉心,忽然心頭一跳,想到雲娘入宮想要帶走月牙的目的。
“我上去看看他,你們且等一會。
”
“我與你一起去吧。
”
“不用,你照看好蠻離大哥。
”
“是。
”
月娘應着将一個燭台塞到蘇月茹手中。
因為人都在一樓靈堂,二三樓便隻點了幾根燭台照明,蘇月茹一手扶着樓梯扶手,一手舉着燭台,緩步向上而去,心裡卻莫名的不安。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蘇月茹打了個哆嗦,手中托着的燭火也撲閃了兩下,趕忙伸手去擋,那燭火才勉強沒熄。
微微皺了眉頭,突然一聲響亮的啼哭,讓蘇月茹一驚,腳步微頓。
“言兒?
”
快步向上走去,那哭聲越來越近,伴着重重的咳嗽。
蘇月茹更加快了腳步。
猛的推開房門,隻見一黑袍男子立在床頭,邊上倒着伺候的丫鬟,那人一手抓着言兒的脖子,幾乎已經将言兒從床榻上提了起來。
言兒痛苦的捶打着那人的手臂,臉色漲紅,連咳的聲音都漸漸弱了。
蘇月茹大驚,猛的低喝。
“住手!
”
那人一個冷眼掃來,身上還沾染着濕氣。
“唐連!
”
“又見面了。
”
唐連就像是黑暗中走出的惡魔一般,寬大的黑袍仿似黑色羽翼,雙眸赤紅,讓人膽顫。
“把言兒放下。
”
“背叛我的人,從來沒有能活着的,本座已經留了那個女人全屍,至于這小東西,本座要帶走。
”
“你到底要幹什麼?
”
蘇月茹怎可能讓他再帶走言兒,那是胭脂用生命換來的。
“本座要什麼?
你不是知道麼?
”
“你要這天下!
”
“是,本座是想要這天下,你覺得,你們能阻止本座麼?
本座要這天下,還不是唾手可得?
”
“是,可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你真正想要的!
”
“錯!
本座要的就是這天下!
”
“那莫北辰的母妃,靜妃娘娘呢?
”
“她已經死了。
”
“她是因你而死!
”
“你!
”
那人似乎被蘇月茹激怒了,猛的丢開言兒,欺身而上,一把抓住蘇月茹細長的脖頸。
“你知道什麼?
”
蘇月茹心頭一驚,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而莫北辰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府裡老人告訴他的,當年的真相誰又知道?
隻不過…好像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不小心撞到了那人的傷口,但卻成功的轉移了那人的注意力。
“唔…”
“本來想晚些處理你的,看來…留你不得。
”
“你…你就不想…不想知道…靜妃娘娘心裡、心裡…的那個…人、是…是誰麼…”
她賭,她賭這個男人不是那麼沒心沒肺,她賭這個男人…對靜妃的感情并不是僞裝出來的…
“嗚嗚嗚…啊…嗚嗚…”
言兒小巧的身子抱着唐連的大腿,咿咿呀呀,說不清話,隻是不停的哭着。
唐連眯了眯眼睛,五指緩緩收攏。
“本座不想聽你廢話!
”
“哇啊…”一聲,小家夥猛的張口,一口咬住唐連的大腿,唐連手指一抖,猛的擡腳一踹,言兒小巧的身子瞬間飛出。
“砰!
”的一聲撞在不遠處的屏風上。
連帶着屏風一起撞翻。
“哇啊…”一聲,一口鮮皿噴灑而出。
“言兒…你若現在殺了我…莫北辰饒是屠盡天下,也不會讓你得到大齊一寸一土!
”
“呵…”
那人嗤笑一聲“你就那麼笃定,你在那個男人心中的地位?
”
“我…我相信他。
”
“嗤,感情這種東西,最是虛無缥缈,本座不信。
”
“你是不信你自己,還是不信他!
”
“你!
呵…别忘了,你現在的小命還捏在本座手裡,本座随時可以要了你的命,口頭上讨便宜,肉體上,本座就要你受苦。
”
忽而,那人卻不怒反笑,緩緩放開抓着蘇月茹脖子的手。
“本座喜歡膽子大的女人。
”
被放開的一瞬間,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湧入她的鼻息間,蘇月茹猛然深吸了幾口氣,也許是吸的太快了,導緻她一陣咳嗽,但她顧及不了太多,連忙提着裙擺跑到言兒身邊,将小身子抱起,放在懷中,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言兒?
言兒?
”
小家夥實在太瘦小,不知道這幾年言兒是怎麼活的,同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雙生子,言兒瘦的皮包骨,甚至有自閉傾向,她一陣心疼,伸手抹去言兒臉頰上的皿污。
她倒不盼下面有人聽到動靜上來救她們,因為這裡,沒有人是唐連的對手。
好一會兒,小家夥才稍稍睜開眼睛,看向蘇月茹,那漆黑的瞳孔略微渙散,蘇月茹連忙倒了粒保命丸塞到他口中,吊着他的小命。
“本座就與你打一個賭,你若赢了,本座就放你跟這小東西一條生路,否則,本座現在就取你們性命。
”
“好,你要賭什麼。
”
蘇月茹半絲猶豫也沒有,他知道,這個男人說的出,做的到。
他比任何人都恐怖。
“就賭…你與那個人的感情,如何?
”
“什麼意思?
”
“若是他忘記你們的過往,忘記你是誰,你說…他還會那麼愛你麼?
”
“我相信他,感情是内心的事,不是光憑記憶消失就會不愛一個人。
”
“好,那本座就與你賭這個,若他忘了你是誰,便不再愛你,不要你了,你就…自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