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救命水
忘了她…
蘇月茹眉頭微皺,方才想問怎麼忘…
卻見那人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若不是滿地狼藉,她都要以為,那人不曾出現過。
而另一邊。
莫北辰出宮來到與西風約定好的聚香樓。
聚香樓今天被包場,除了後院被一群胡人包了去,其他客房全部清空,往昔繁華熱鬧的酒樓裡一個人也沒有。
偌大的大廳之中隻擺了一張長桌,鋪着酒紅色的布綢,上面擺放着兩壺酒和一些菜肴。
他端坐在一端,獨自斟酌。
隻他一人。
莫北辰跨入大廳,讓以左和為首的暗衛在外面守着。
“陛下,好久不見。
”
西風略微勾唇,舉了舉手中酒杯,對着莫北辰遙遙一敬。
“是許久不見,我以為你不會再回洛陽。
”
“這裡有我念着的人,我怎可能不回來。
”
這擺明了是宣戰!
莫北辰又豈容他嚣張。
一撩袍子,便在他對面坐了下去。
“念在往日情分,我勸你,早點把你那些龌蹉的思想收一收。
”
“呵。
”
西風笑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可不覺得這種思想有什麼龌蹉。
“我是來幫你的。
”
“說說你的條件。
”
“幫助白芸奪回政權。
”
“你應該先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權利,還是…感情。
”
莫北辰的話讓西風端着杯子的動作一頓。
她要的是權利還是感情?
不管是權利還是感情,他能給的,隻有幫他得到權利。
“還是讓我與白芸姑娘親自談談吧。
”
莫北辰說着便站了起來,西風動作也快,跟着而起,一個閃身,便擋在樓道前,阻攔莫北辰的步伐。
莫北辰冷嗤一聲。
“看來白芸姑娘并不想與朕合作,還是說,你可以全權代表她?
”
西風沉默不語,冷然的看着莫北辰,他有着與這個男子旗鼓相當的氣勢。
“西風大哥,這是我姜國與大齊國事,理應由我來談。
”
随着話音,走出一女子,與三年前略有些區别,不見當初活潑可愛,倒是多了幾分沉穩。
她着了一身大齊服飾,眉眼間褪去了稚嫩,輕提裙擺,緩步走了下來。
“衛先生将陛下的情況與我說過,衛先生擅藥,而我擅蠱,雖根據衛先生提供的方子能大緻猜出陛下所中之蠱,但我也必須親自看過才能确定。
”
白芸說着,已經下了樓,輕輕推開擋在她生前的西風,與莫北辰對面而立。
“這能算是與陛下合作的籌碼麼?
”
莫北辰凝視着面前嬌小的女子,又看了看西風,忽而略微勾唇。
“你确定你想要的是權利?
”
“我有選擇麼?
”
白芸淺笑,三年,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
讓原本一個聰明活潑不知退怯的女子變的更加成熟,興許是飽嘗了愛情的愁苦和權利的争鬥。
總之,這個女孩在成長的同時,也學會了很多。
“好。
”
莫北辰應了一聲,算是應下她的合作提議。
白芸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莫北辰将手伸出。
莫北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撩起了袖子,正欲将手臂伸出,卻見左和匆忙閃了進來。
“陛下。
”
“何事?
”
莫北辰輕皺眉頭,左和向來不是那種不知分寸之人,定然是出了什麼事。
“暗衛來報,娘娘出事了。
”
左和話音未落,那本是立着的男子身軀一震,還未及眨眼,人已經如一陣風一般卷了出去。
……
金洛和甯朝歌被困沙漠三四天,風沙不止,兩人從匪徒手裡搶來的水也快喝光了。
再出不了這片魔鬼沙漠,隻怕兩人的小命就都得交代在這裡。
金洛身子底子本就沒甯朝歌的好,如今又是咬牙與他在這沙漠中周旋數十天,早就不行了,偏還是個打罵都不走的。
甯朝歌也不敢真的将人就這麼丢下,萬一他真的不知道回去的路,在這沙漠中,也隻有死路一條。
“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
甯朝歌低啐一聲,騎在馬背上,望着沙漠黃土,連鼻孔裡都是沙。
“别說話,你還嫌吃沙吃的不夠?
”
橫了那甯朝歌一眼,太陽晃眼的厲害,他隻覺一陣陣暈乎,身上沒半點力氣。
甯朝歌見他臉色不好,駕馬靠近了他一些。
“歇會吧?
”
“隻怕一歇就沒命了。
”
看得出他唇瓣幹裂,顯然是嚴重缺水。
甯朝歌摘了自己的水袋,晃了晃。
遞到他的面前。
“喝點。
”
“我們沒有多少水了,還是省着點吧。
”
“渴死也不喝?
”
“我能死,你不能死。
”
金洛說的真摯,堅定而又不可辨駁。
甯朝歌卻是冷笑一聲。
“好。
”
猛的擡手便将那水囊丢了出去。
金洛一驚,瞪大了細長的眸子。
“你幹什麼?
咱們現在沒水了,你還這麼糟蹋。
”
說着便翻身下去,隻是那身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一下馬背便覺得腿兒都軟了,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腦子一陣眩暈。
隻是他顧不得這些,連忙抓過水囊護在懷中。
“你的不要命了,還要這水囊做什麼?
反正我們都走不出這沙漠,不如就都在這渴死算了。
”
“你瘋了!
你不想回離國了?
隻有你回去,大齊和離國的百姓才能避免戰火的摧殘!
”
“百姓百姓,你的心裡隻有百姓,那你自己呢?
你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
“我…相比起來,我确實渺小。
”
“在我眼中,你的命比他們值錢!
”
甯朝歌翻身下馬,一步一個腳印走向金洛,蹲在他身邊,一把抓過水囊,打開蓋子,拎起他的領子便往他口中灌去。
“給我喝!
”
金洛下意識的張口,一陣甘甜伴着皿腥直沖他鼻間,卻順着他的喉管滾入腹腔。
這…這不是水…至少,至少裡面摻雜了别的東西!
細長的眸子撇到他手腕上纏着隐隐透出皿迹的繃帶,這個神經病!
隻是貪婪的享受那股浸甜滾入吼間,眼角卻有些濕潤。
其實,他的水囊裡至少還有一半的水,但他舍不得喝,因為…他要将這水留到最關鍵的時候,興許…興許能救甯朝歌一命,但他卻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喝了他摻着皿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