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這桔子是給你哥他們買。
你一個賠錢貨吃了也是浪費。
”惡狠狠瞪了一眼劉滢，劉老爺子沒好氣怒斥。

　　為了防止劉滢趨他沒注意偷拿，連忙将桔子收起來。

　　“知道了。
”

　　低下頭，劉滢有些受傷雙眼微紅。
二十一世紀現代人，誰沒吃過各種各樣水果，劉滢自然也不例外。
桔子是吃到不想吃平常水果，她并不稀罕，隻是爺爺明顯偏心，讓她本早以習以為常心，還是不由自主刺痛。

　　二十幾年來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為何還會難受，劉滢自問。
搖頭苦笑，劉滢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不去想這些有沒。
有東西是注定，不是強求得了。
老天給她重來一次已算是天大恩惠，何必再去奢求多。

　　“算了，不去奢望便不會有失望，自己多疼自己一點就好。
”

　　對爺爺為人，劉滢還是很了解，除了嚴重重男輕女，還有點小勢力。
等她将來有錢了，一毛都不給爺爺，讓他後悔死，劉滢氣乎乎想。
這樣想着，劉滢頓時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從水桶裡倒了些幹淨水到碗盆裡，劉滢蹲下身，拿起盆裡紗布熟練洗起碗。
不到幾分鐘時間，一大盆碗便洗幹幹淨淨，随後又将碗放進廚櫃裡。
看了看牆上鐘，到十一點了，一擔子衣服得抓緊去洗了，洗晚了就得錯過午餐。

　　一米六不到身高她可不想再有，所以飯一定得及時吃，而且還得吃飽。

　　倒了滿滿一盒洗衣粉，挑起一擔子衣服火急火撩往河邊趕去。
可能去太晚了，平時擠滿人小河邊一個人影也沒有。
劉滢倒不介意，将衣服倒出來弄濕，拿出一件外衣沾了些洗衣粉認真洗了起來。
可能是工作以後都用洗衣機，手顯得有些生，加上人小手沒什麼力。
為了早些洗完趕回去吃飯，劉滢也不管它有沒有洗幹淨，匆匆忙忙洗完便回了家。

　　“姐，衣服洗好了，我幫你一起曬，奶奶菜煮好了，一會就可以吃飯。
”小劉滢一歲弟弟劉濤從屋裡出來，接過劉滢手中洗衣粉盒放好。

　　“濤仔！
”

　　看着年幼笑一臉天真弟弟，劉滢大腦沒由來一陣恍惚。
呆呆望着弟弟，這時候弟弟真好小，跟她一樣又瘦又黑，但那雙眼卻顯得很有神。
弟弟不像哥哥，懶像條蛇，弟弟從小跟她要好，人也非常勤。

　　家裡什麼活都肯幹，哪怕是哥哥常挂嘴邊女人該做――洗碗。

　　可惜，長大後弟弟同學帶領下迷上了電腦遊戲，書沒讀成，進小工廠打份普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沒錢時候，網瘾一上來，不是跟爸媽要錢就是從家裡偷點。
家裡不管誰勸也沒用，漸漸大家便不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

　　重生回來，劉滢誰都可以不去管，但這個弟弟，她一定要讓他走回正路。
不讓他再沉迷網絡，讓他讀上書，成為一個大家都認為有出息人。
打定主意，劉滢再次感謝上天讓她重生一回，讓她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姐，你咋啦，是不是頭還痛，要不要讓我幫你揉揉。
哥也真是，不就是吃了他一塊糖，才五分錢一個，幹嗎非要姐賠一塊錢。
不給還打人，而且那糖明明是他自己給我們吃，下次我們再也不要哥東西，免得一不合就要跟我們算賬賠錢。
”

　　望着劉滢額上還紫紅小包，劉濤氣呼呼道。

　　不過嘴上雖這樣說，但小孩嗎，哪有死記仇。
何況還是親兄弟間，沒幾天便會抛到腦後。
記得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賠了錢，下次不是照樣吃哥哥給零嘴，過不久吵架、打架後再算吃了他什麼東西，以倍數賠之，然後不斷這樣重複發誓。

　　看着為她打抱不平弟弟，劉滢心裡暖乎乎，搖了搖頭。

　　“沒事，一點也不疼了。
”

　　“哦，不疼就好。
”不疑有它，劉濤有些傻氣搔了搔後腦勺。
拿了個衣架利落曬衣服，不消片刻，二人便把一擔子衣服曬完。
陡然想起什麼，劉濤有些忐忑瞄了一眼劉滢，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想到哥哥跟他說事，劉濤心裡癢癢，可又怕姐還生氣。

　　“怎麼了濤仔？
有什麼事想跟姐姐說。
”

　　看着劉濤欲言又止樣，劉滢好奇追問。

　　“嘿姐，如果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實是哥哥提議太誘人了，想想都口水直來。
劉濤憋不住心裡想望，将事兒告訴姐姐。
畢竟就他跟哥兩人去也沒意思，不過，人小鬼大劉濤還是想到要先給自己姐姐提個醒。
要是姐跟他生氣，那可就劃不過來了。

　　反正現正是上山摘楊梅時節，上山大把是。
明天不去，過幾天再約鄰居小朋友一起去也一樣。

　　“得，還跟姐耍上心眼呢？
好了好了，你說，姐不生氣。
”看着劉濤直咽口水可愛小饞樣，食指點了一下劉濤腦門，劉滢好笑哼了哼。

　　這家夥準是想去弄什麼吃食。

　　“真，那太好了。
姐，明天是星期六，哥說明天一起進山裡摘楊梅。
昨天黑仔哥他們去摘了，可好吃了，又紅又大個。
”沒多想姐姐是真不生氣，還是假不生氣，劉濤一股腦将心裡話倒出。

　　小孩子嗎，心裡哪藏住話。

　　“摘楊梅？
”

　　心裡算了算時間，還真是時候。
自從中學後她就很少再有機會上山摘這些玩意，出來工作是連老家都少回。
就算城裡也有賣，可那味道跟山裡摘還真不是一個味。
雖然個頭比山裡摘都大，可味道真不咋。

　　想想挺懷念，咽了咽口水，劉滢當下就拍定同意了。

　　“好，我們明天一起去。
”

　　“吃飯了，你倆曬個衣服也要半天，一會菜都涼了。
”劉奶奶見半天沒進屋，便出聲去催。

　　“飯進各人嘴裡，管他們吃不吃，不吃好。
”劉老頭子自己端着碗飯，把好吃菜挾了個滿，逞自先吃了起來。

　　“乖孫，來，讀書辛苦了，這幾個肉丸子是爺爺特地給你買，趕緊吃。
”劉老頭子自己挾了一個，也舍不得多吃，便将裝肉丸子碗推到劉海跟前，笑眯眯道。

　　“謝謝爺爺。
”劉海也不客氣将肉丸子全部挾進自己碗裡，有滋有味吃了起來。
八、九歲男孩兒正是長身體時候，三、五個雞蛋大肉丸也全吃下。

　　一旁劉奶奶看着劉海碗裡肉丸子咽了咽口水，卻也不敢開口要上一個。
家裡兒子媳婦不，便是劉老爺子說了算，他說了給大孫子，便是給大孫子。
别人要是敢要，吃不上不說，免不了還得挨頓罵，即使是他妻子。

　　放好了桶，劉滢倆姐弟勺了飯坐下來，看到獨食哥哥并不驚訝。
與弟弟相視一眼，也不開口要，習以為常挾了點鹹菜吃了起來。

　　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皮膚因日曬多而顯得黑發亮，但臉還算有肉，算上是農村一個壯小夥。
上一年級了，還跟個女孩子似，上學都還要爺爺陪才敢去。
可家，卻像個小霸王，全家都要聽他。
讀書一般，讀到中學畢業便不肯再去上，s市找了份普工，一個月工資全部吃完賭光。

　　沒錢了還厚着臉皮跟爸媽要，想想真令人生氣。
不過，說真，哥哥長大後會變成那樣，有很大原因是爺爺寵出來了。
明知是這樣，她就算有心想改變，也有心無力。
誰讓她這個家裡根本就說不上話，跟爺爺講道理，純粹就是打抽。

　　輕歎了口氣，劉滢低頭把飯吃完，雖然都是青菜，沒有一盤肉。
但這些菜可都是無公害綠色食品，吃起來甜脆很。

　　一天就這樣相安無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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