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映射到了密室之中,此時已是秋冬變換之際,氣候顯得略有些寒冷。
公主玲兒似乎徹夜未眠,早早地便起了身。
自越國被滅之日,她未曾睡過一次安穩的覺。
從一個榮華富貴萬千寵愛集一身的一國公主,淪落到貧賤如民的亡國奴。
這個落差恐怕對于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來說,根本無法去接受。
現在的她也許每一夜都活在被人追殺的恐懼之中。
玲兒起身後,又悄悄地從那密室之中走出,似乎不想讓人發現她的蹤迹。
她向着蔣義住處,蹑足潛蹤至屋旁。
見蔣義還在熟睡之中,面露調皮之色,慢慢拉開屋門。
而此時蔣義依舊還在熟睡,并沒有發現她的行蹤。
她又小心翼翼地走近塌前,突然将劍從劍鞘之中拔出,架在了還在熟睡之中的蔣義脖子上。
猝然間,蔣義被這冰冷似鐵的物體如噩夢驚醒般,從榻上跳了起來。
他以為自己受到了襲擊。
狼狽地從榻上跳了起來,慌忙間衣衫不整,而内衣内褲還是穿着後世衣物。
慌亂中向四周環顧,又定睛一看,沒想到竟然是那刁蠻調皮的越國公主玲兒。
玲兒見他吓成這副不堪墨陽,不禁捂住嘴巴笑個不停。
笑完後又對他說道:“你一個八尺大丈夫,竟這般狼狽模樣,又如何來保護玲兒。
看此情形,還是我來保護你吧,嘻嘻。
”
蔣義從榻上起身,顯得有些顔面盡失。
沒想到這刁蠻成性的女子居然不受男女禮節,獨自來到自己房間,還來了一出戲讓自己如此難堪。
他匆忙地穿上衣物,着實讓他感到有些怒氣填兇。
但見此美女傾城笑容,心中怒氣又風流雲散,故作笑顔道:“哼!
好男不跟女鬥,若是換作男子,你早就被我打趴下了。
如今我也不打你罵你,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嘿嘿,你畢竟是一個弱女子。
對了,你突然來我房間作甚?
莫非隻是為了吓唬我才唱了這麼一出戲?
”
玲兒将劍又收回劍鞘中,嫣然而笑,又用藐視的眼光對他說道:“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可從來沒聽過,以前宮中隻有宮女相伴,未曾與其他男子相接觸。
至于像你這樣的男子,又如何稱作大丈夫?
連我這個弱小女子都打不過,如何再談保護我呀!
枉費你生得如此魁梧,卻是外強中幹!
”
蔣義聽完這一系列直言不諱的罵語,惹得他十分氣憤。
心中暗自思忖:這女孩居然敢當着我的面這般羞辱我,她意思是說我連女子都打不過還做什麼俺男人?
雖說聽勾踐說她非尋常女子,礙于她是越國公主,未曾多有冒犯。
而且生得冰清玉潔,花容月貌。
蔣義雖并非好色之徒,但見到此傾城絕世美女,心中頓生一股憐香惜玉之情,便事事忍讓着她。
但如今她有些欺人太甚了,竟一次次在蔣義傷口上撒鹽,令他有些怒不可遏。
他面露憤怒神情,惱羞成怒地說道:“怎滴?
你是否還想與我較量一番?
那好,等到了那世外之地,我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
玲兒見那般憤怒模樣,忍俊不禁地又笑道:“好呀好呀!
事不宜遲,那快點起程吧!
你這懶惰之人,還不趕緊去洗漱。
”
說完,又邁着輕盈的步伐,得意地笑着離開此處。
從這位叫玲兒的越國女子身上,蔣義發現了她在這個時代獨有的魅力。
似乎有些後世女性的刁蠻活潑可愛,憤世嫉俗的性格。
這個時代的女子雖然沒有獨尊儒術後女子地位的卑微,但也沒有達到與男子平等的地步。
大多數屬于溫文爾雅,寡言少語的性格,更不要說罵男人的話語常挂嘴上了
洗漱完後,蔣義從樓上走下,見玲兒背後玉劍系好,身着男子衣物,将自己裝扮成了一名美男子。
若不是她天生麗質,睫毛長長添妩媚,眼神又露清純迷人之态。
乍一看還真雌雄難辨。
而且她身高也比尋常女子高出許多,若拿後世單位來看,她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
這身高已經比這時代平常男子還要高上幾公分。
她見蔣義下樓後,明眸善睐之眼對着他眨了幾下,使了一個眼色,随後走出了這家酒樓。
蔣義也随之走出,見她早一步騎上了那匹鄭旦所借之馬,憤憤不平道:“喂!
你騎了我的馬,又讓我騎什麼啊!
”
玲兒見此卻毫不示弱的說道:“你就自己去想辦法咯,反正本公子是坐定你這馬了。
”
雖說她刁蠻成性,但卻細緻入微。
為免暴露身份,說話間,竟已改口稱自己公子。
“豈有此理,真是氣煞我也!
你這人看來是任性慣了!
我得好好教訓你,不然這一路上有的我受了!
趕緊給我下馬!
”
聽完蔣義伴随着怒斥的命令後,玲兒卻愉悅地從馬背上跳下,含笑而道:“好!
你竟敢如此語氣說本公子,那我們就來比試比試。
你若能赢我,以後一路上都聽你的。
你若輸了,這馬歸你,本公子自己想辦法!
”
蔣義暗笑:正好讓她瞧瞧我的厲害,雖說你劍法高超,但比起力道我也甚你百倍,再加上後世所看到的一些武俠招式,你輸定了。
“好!
說吧,你想怎麼個比試法。
”
“咱們就來比試劍法吧,我看你連佩劍都不帶于身上,一看就不是個劍客,太令本公子失望。
為了避免我傷到你,我們就用竹竿作劍來比試。
小哥,麻煩你幫我們弄兩根竹竿過來。
”
跑堂夥計聽完了公主玲兒的吩咐後,便去外面尋找她所要之物。
片刻之後,跑堂夥計拿了兩個結實的竹竿過來交予二人。
玲兒接過竹竿後,未免二人旗鼓大張而引起他人圍觀。
她便步履輕盈走至酒樓的後院之中,而蔣義也随之而至院内。
此後院藏于隐蔽之處,非尋常人能發現。
蔣義本不想與她動真格,未曾想她竟咄咄逼人,如果不趁早讓她心悅誠服的話,下來他很難在這蠻橫之人面前擡起頭。
兩人都各自手持竹竿,玲兒忽然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欲作攻擊之意。
此時蔣義也拿起竹竿,在後世他雖然沒有練過什麼劍法,但是他也算是練過幾年不成器的散打,反應速度極快,一般人是攻擊不到他的。
但他對這刁蠻公主的劍法并不熟悉,也未曾看到過古代的劍法究竟有何神妙之處,心存疑惑。
雖在後世影視劇中屢見不鮮,但畢竟隻是影視劇而已。
終于,公主玲兒開始出招,她用左手握着竹竿,看樣子她是個左撇子。
見此情形,讓蔣義大為頭疼。
所謂見招拆招,先前都是想着右手的招式,如今她用左手攻擊,一時間讓先前做部署的攻略如今都要反其道而行之。
剛思索間,直見玲兒的竹竿已經向他揮來。
幸得自己的反應比常人快出些許,要不然就被擊中了。
躲過了玲兒第一招後,轉瞬間,她又很快得使出第二招,左手持竹竿向他右手臂處攻擊。
玲兒雖生得花容月貌,長得弱不禁風,但劍法較之此世男子卻毫不遜色。
招招劍法猶如疾風迅雷一般難以躲避。
蔣義與之她交手後頓生膽怯之意,他才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真恨不得收回先前的話語,如若就此輸給此女子,自己又顔面何存。
先前誇下海口,以為自己必勝,然而真正交手後才知勝率渺茫。
未曾想在這古代的劍法如此精妙難破,也不知她所學究竟是何劍法,在此劍法之下竟毫無反擊機會。
甚至還被迫用雙手握住竹竿尾部作為防守。
玲兒僅用幾招劍法,做了試探性攻擊。
先前還對蔣義的劍術滿是期待,如今卻大失所望。
她面露得意神情,對其笑道:“搞了半天,原來你竟然什麼劍法都不會,看來你今天是必輸無疑了,嘿嘿..”
說罷,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便用潮鳴電掣的劍法招式又向他攻來。
作為劍術外行的蔣義,完全看不出來她使得是什麼劍法,隻看得出她用竹竿使出的劍法有一種規律性,旁擊側敲,聲東擊西。
雖然有此領悟,但畢竟未曾學過此世劍法,他隻能雙手緊握竹竿,亂揮一通作為抵禦。
但這雜亂無章地揮打,怎能抵擋住玲兒那得心應手又迅如疾風的劍法呢。
勉強隻抵禦三招不到,手上竹竿被那如天外飛仙一般的劍法給打落在地。
他舉止失措間想從地上再次撿起來,心想完了,這下牛皮吹大發了,連台階都沒得下了,竟然會輸給這位年僅十七的女孩,讓自己顔面竟失。
心中躊躇不定間,剛把被打落的竹竿撿到手之時,直見玲兒将手中竹竿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沾沾自喜道:“嘿嘿,知道本公主的厲害了吧。
從今日起,你全部都要聽我的命令,大丈夫一定要信守承諾,否則定遭人唾笑。
”
聽完玲兒的話語,他深深地領悟到,在這個一諾千金的時代,是不能随便食言。
不像後世大多數人那樣,自食其言,出爾反爾。
他也隻好乖乖認輸,隻能對其言聽事行,事事都順着她。
雖然如此,卻心有不甘,居然輸給了這一俏佳人,在後世說出去也要被人恥笑,更何談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來保護此女的。
正所謂驕者必敗,自己先前實在是太輕敵了,完全沒有把這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放在眼裡,沒想到她劍法如此超群絕倫,竟讓他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