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勾踐請求的蔣義,按照他所說地址騎馬向會稽城南找去。
幾個時辰後,終于在城南一條繁華街道口找到了那家名為‘醉仙酒家’的酒樓,于是他将馬系好後,大步走入酒樓之中。
見到跑堂夥計後,他便問道:“小哥,你們這裡是否有一位做‘玲兒’的女子?
在下正奉他人命令尋找,還請引見。
”
那跑堂夥計看到眼前這位男子,風度翩翩,身材魁梧,且相貌不凡,更可疑的是口中所說話語有吳國的口音,他便搖頭示意此處沒有他所要尋找之人。
蔣義覺得那跑堂夥計肯定是故意在瞞着他,露出侃然正色道:“莫要将在下當成是惡人,我如今受越王勾踐之所托,要尋得越國公主玲兒,好生照顧,不讓她為吳國士兵所抓,你若不告知于我,你對得起越王嗎,你還是越國的子民嗎?
”
那夥計見蔣義如此義正言辭,又看上去不像是吳國士兵,終于放松了警惕,對他說道:“壯士,小的失禮,方才誤以為你是吳國士兵,來此捉拿公主,故佯作不知。
如今看來是誤會一場,公主就在樓上一間密室之中,就讓小的帶你去見公主。
”說完,那跑堂夥計引着蔣義上樓去找那傳說中的越國公主。
兩人至一處隐秘地方,那處地方看似沒有門,若是外人根本不知道裡面還有一間密室。
隻見那夥計把牆往右一拉,牆門如移門一樣被拉開。
隻看見這密室中陽光映射進來,如閣樓般清新,完全就是一間上等雅房。
跑堂夥計對他說到公主就在其間,他便緩緩走入其中,心中異常激動與期待屋中此人。
剛半隻腳踏入密室之中,直見一把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他再往前的話,喉嚨可能就此被割斷。
一時間讓他舉手無措,沒見到那公主面目,反倒是先給他來了一個‘見面禮’。
不用看便知道那公主古靈精怪的樣子。
直聽見一個清澈動聽卻又俨乎其然的聲音說道:“你是何人?
!
為何會來此處!
?
快從實招來,否則讓你知道本公主的厲害!
”
蔣義心中暗想:word天那,一聽這種口氣和聲音,仿佛這位女子如同後世被父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般。
如今他開始有點後悔答應勾踐照顧這女孩了,看這情形好似她在‘照顧’一樣。
他有些忍俊不禁回答道:“美女,我是奉越王勾踐的委托,前來尋找一位叫做‘玲兒’的公主的,莫非美女你就是玲兒?
”
那女子聽完後,将劍從蔣義脖子上取下,迅速收入劍鞘之中,擺出一副居高臨下傲人的樣子說道:“本公主就是玲兒,王兄真的叫你來保護本公主?
可本公主怎麼覺得你連自己都保不了,還如何保我啊?
”
蔣義見利劍已從脖子上收去,聽完她那有些氣人的話語,猛地回頭想要對這身前女子探個究竟。
他蓦然回首間眼神竟變得呆滞,雙目圓睜看着眼前這位女子。
未曾想這春秋時期竟然還有姿色與西施不分伯仲的美女。
若是隻論相貌不看那女子脾氣,這真是一位金枝玉葉的窈窕淑女,那女子身着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一條淺青錦腰帶細柳腰間束住,身披翠水薄煙紗。
玉潔冰清,略施粉黛。
微風輕拂,芳香若蘭,宛如的天宮仙女下凡,撩人心懷。
竟讓他欣賞其間而忘卻說話。
那位喚作玲兒的公主,見他竟呆若木雞般盯着自己看,惱羞成怒地說道:“喂,你看夠了沒有!
本公主豈是你随便能看的?
你說你武功比我還差,連躲劍都躲不了,又如何來保護我?
真不明白王兄是怎麼想的,竟然叫你這自顧不暇之人來保護。
難怪越國會被吳國所敗,就是錯在他不會用人!
”
蔣義被那羞辱的言語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這個面若天使,性格如魔鬼的刁蠻公主,說話居然毫不留情,如今他不能再向先前那般屈己待人了。
他心想: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想想我蔣義在後世也是争強好勝之人,沒想到在此處被你自尊心如此蹂躏。
他忽然變得正顔厲色,語氣嚴肅地呵斥道:“越國都亡了!
你還擺什麼公主架勢!
還怪你王兄,你王兄之所以要叫我保護你,正是因為你這性烈如火的脾氣,處處得罪他人。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說你一個如此不懂事的女孩子,不小心行事早就落入吳人之手,屆時必定受到侮辱。
你若這樣,你王兄豈會不擔心你的安危!
”
這般大聲痛斥的聲音,深深地讓眼前這位刁蠻任性的公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倔強又剛烈的暴脾氣,隻是她用來僞裝自己的軀殼。
身為女子不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如今又想起亡國痛處,以及勾踐被俘去做奴隸情景。
她頓時涕泗滂沱趴在床榻之上,用被子捂住面容痛哭。
這哭聲讓人聞之心碎,根本不像是剛才那位刁蠻任性越國公主。
蔣義似乎明白了,眼前這位刁蠻公主原來隻是裝得那麼無理取鬧。
隻是為了在别人面前顯得自己如此威嚴的一面,她内心卻是如此脆弱。
而她又被蔣義将所有那埋藏在内心深處的痛處全部說出,身為女子的她豈會不哭。
聽見這般傷心欲絕的哭聲後,蔣義也覺得自己話語說的過重了些。
于是走向前去,看着楚楚可憐的越國公主,自己心中也有點過意不去,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無比關懷的語氣說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像是衆人眼中那刁蠻的越國公主了。
今日天色已晚,我們明日起程,我帶你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裡定能保你周全,吳人也不會尋得。
你好好歇息吧,再哭眼睛都要哭腫了,這樣就不美咯。
”
玲兒聽完他這一番好似關心又似戲弄的話語後,竟使得她哭笑不得。
她用香巾擦拭殘留下來的淚水後,見蔣義起身欲走出房間,一改潑辣本色,用很是嬌聲柔美的語氣問道:“慢着,我該怎麼稱呼你?
”
蔣義一聽,那刁蠻成性的公主竟然也有溫柔待人的一面,他淡然一笑回道:“蔣義,字明成,你就叫我明成好了。
”
玲兒對此名字有所疑惑,但又面帶微笑道:“這名字好怪,自從蔣國被楚國滅後,原來你們蔣氏一到了越國啊。
對了,你今年年方幾何?
”
“我非此世蔣氏一族,算了,說了你無法理解。
我今年二十二了,我看你今天也很累了,你好生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說。
”說罷,蔣義緩緩将房門拉上。
這位看似刁蠻任性,卻心思慎密的越國公主,似乎對眼前這位捉摸不透,又與衆不同的男子十分感興趣。
她覺得這人肯定不同于凡人,一定有他的獨特之處。
不然她王兄不會輕易委以重任的,而且他也正當青春年少,年方二十二,正是男子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年齡。
而且她自己都已經十七了,對于古人來說已經是破瓜之年。
她心中思索着是該找個男人作為依靠,白首偕老。
先前她便給自己的另一半設了标準,自己非蓋世英雄不嫁。
如今這标準當然依舊沒變,若蔣義不能在此世成為英雄,那麼那位高傲驕氣的公主也不會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