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的,那雙手緊緊按着他,像是怕他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她踹下去,所以貼他貼得很緊。
也是因為這樣,許溫延能感受到懷裡的微微顫抖。
他眼神深邃,“怕什麼?
”
“做噩夢了。
”
察覺到男人的縱容,姜也翻身抱着他的腰,軟軟的聲音有點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好多死人,缺胳膊少腿的,還有的頭都掉了,我……”
男人打斷她,平淡的嗓音聽不出什麼異常,“大半夜的,你故意來吓我?
”
“哪有啊?
”
姜也仰起頭,隻能看到他弧度優越的下颌線,臉部輪廓在黑暗裡越發迷人,看不見,就重新埋進他懷裡。
“我真的害怕嘛,所以我們的過節暫時存檔吧要不?
今晚你抱着我睡。
”
過節?
許溫延沒好氣道:“你像是來跟我商量的?
”
都已經像個八爪魚似的黏在他身上,哪還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估計一趕她走,又要沒完沒了的胡攪蠻纏。
姜也倒是沒那麼理直氣壯啦,弱弱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再想想别的辦法嘛。
”
“……”
男人把她的頭重重往懷裡按了一下,“趕緊睡!
”
“哦,好。
”
答應得好。
她睡了一晚上,現在精神好得不得了,摟在他腰上的手從衣服後擺鑽進去,男人背上的皮膚很好,細膩富有肌肉彈性,手指如螞蟻上樹一般順着脊溝攀爬,到了能夠到的極限,又往下走。
不止于家居褲邊緣,鑽進去。
真軟。
男人幽幽的目光平靜不可窺探,在她捏了一下某處以後猝然收縮了一下。
大掌往她屯部拍去,“再胡鬧我就把你扔出去,大晚上的說不定真有鬼,你不怕?
”
“……”
幼不幼稚?
姜也很不屑,手老實挪上來攬在腰上,“我睡不着,要不我們聊聊天吧?
”
“想聊什麼?
”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
許溫延垂眸瞥了她一眼,又擡起下巴,“安靜的,乖的,不纏人的。
”
這些形容都能和一個人對号入座,仿佛是特意為她準備好的嘉獎詞,可是那又怎麼樣,“聽你這麼說,好像真的不喜歡我,那你抱我做什麼?
”
男人立刻就要松手。
她趕緊改口。
“是我!
是我非要讓你抱的,别生氣!
”
唉,脾氣怎麼這麼差呢?
姜也手腳并用的纏着他,“換個話題聊總行了吧?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當年和我哥一起在國外救我時候的事?
”
說起這個的時候,她語氣多了幾分正經,清脆的聲音像是黃鹂鳥的啼鳴,能讓人心情舒緩的調調。
許溫延卻沒什麼感覺,骨子裡帶的沉穩。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
“無聊。
”
姜也漫不經心拎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把玩,迷糊道:“就是覺得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但這種事情,不應該忘的吧?
”
其實也就是過了五年。
但對她來說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每次想起那時候的點點滴滴,都有種上輩子的恍惚感,也很容易就接受了父母在那場意外中離世的事實,像現在這樣,過得沒什麼負擔。
是她太冷漠了嗎?
“忘了就忘了。
”
男人的聲線很低,放在她大掌上的手漸漸收緊、摩挲,“很多人都缺少重新開始的勇氣,如果能忘記那些事,說明你是個勇敢的女孩。
”
“真的?
”
他誇她耶!
“嗯。
”他低聲。
“那我不問了。
”姜也覺得他說得對,“我爸爸媽媽應該也希望我好好生活吧?
他們是最愛我的人,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開心。
”
“對了……祭日要到了!
”
“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看他們吧,可以嗎?
”
許溫延看着天花闆,眉頭緊鎖,深眸裡是冷意泛濫的漆黑,語氣卻是難得的柔和,“嗯,現在可以睡了?
”
“好!
”
姜也窩在他懷裡,過了一會兒又把臉捂在他兇口,嬌聲正好傳進心髒處,“那,可以要個晚安吻嗎?
”
男人沉默,黑暗中凝視着她。
半晌,“擡頭。
”
她很聽話的擡起頭,微涼的嘴唇覆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