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本就沒什麼力氣,即便是故作兇狠,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小,這樣的動作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動手打他。
許溫延沉郁的眸子漆黑,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兩相對峙,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
姜也沒有示弱的打算,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她,已經很大程度上傷害了她的自尊,她不要面子的啊?
渣男!
“小也,我可以進來嗎?
”
敲門聲響起的同時,姜也突然一腳踹在男人側腰上,卯足了勁兒把他踢下去。
做賊心陰虛的蓋好被子,打破靜寂,“進來吧。
”
許溫延:“……”
這個死丫頭!
慕姗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男人帥氣翻身而起的畫面,剛剛像是……坐在地上?
她眸光輕輕閃動了一下,“我剛下班回來就聽花姨說你發燒了,趕緊來看看你的傷,現在燒退了嗎?
”
“退了呢。
”
姜也看了沒看床邊的男人一眼,病容依舊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剛才已經有醫生給我處理過了,謝謝珊珊姐。
”
“應該的,下次還不舒服記得及時找我,不用麻煩外人。
”
兩人一來一回,仿佛親如姐妹。
慕姗眉眼滿是和善,突然扭頭看着旁邊冷峻挺拔的男人,“溫延你先去忙吧,我來照顧她,好嗎小也?
”
“好啊。
”
“不必。
”
姜也嘴角微僵,笑容瞬間收斂起來,說:“珊珊姐你看,我生病了他都不知道可憐我一下!
”
男人冷笑,“我看你已經好了!
”
“……”
慕姗從沒想過,竟然會看到外界聞聲而懼的許溫延和一個小丫頭鬥嘴,心裡蓦然冒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幾近将她吞沒。
好一會兒,她将自己融入進去,無奈道:“溫延,小也還生着病,你就别鬧她了。
”
“就是!
”
許溫延幽幽的目光從姜也身上掃過,拿過桌上的空碗準備下樓,走到女人身邊時腳步一頓,垂眸看向她手裡的文件袋,“拿的什麼?
”
他問問題的時候,身上莫名帶着一種氣場,犀利鋒銳,讓人避無可避。
慕姗手裡下意識捏緊了些。
“病人的病例,想着帶回來研究一下治療方案。
”
男人黑眸裡有廣闊無邊的暗霧,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半晌嗯了一聲。
擡腳出去。
姜也晶亮的眼睛眨呀眨,“珊珊姐真敬業,回家了病例都一直不脫手,是怕弄丢了嗎?
”
她略顯稚嫩的臉天真無邪,仿佛隻是單純好奇。
“忘記放回房間了。
”
慕姗清淺的呼吸在她目光下有些亂了節奏,但并不明顯,“那你有什麼事的話叫我,我先回去研究一下病例。
”
等她出去,姜也羸弱的面頰頓時沒了所有表情,棕眸裡劃出淺顯的漩渦。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夜裡兩點,做了個夢,内容具體是什麼忘得一幹二淨,隻剩下無盡的心慌。
燒已經退了,但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姜也看着天花闆,窗外的光亮折射進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影子,像張牙舞爪的觸手活了起來,周圍黑暗濁濁,森氣淩然。
她盯着看一會兒,呼吸越發急促,瞳孔收縮間仿佛轉成了深不見底的洞。
想起來了。
剛才的夢裡,皿流成河。
——
隔壁房間裡,男人側躺着睡得正沉。
一坨小小的身影從被子裡鑽進去,把自己擺在他懷裡舒适的位置,覺得不太對,又轉了個身,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匈上。
許溫延被她折騰醒,黑眸裡刹那的銳氣和茫然。
軟香在懷,他呼吸沉得發指。
“白天的賬還沒跟你算,你竟然還敢來爬我的床?
嗯?
”
剛睡醒,低谙的嗓音帶着一絲啞意,沙沙的很好聽,大手一動,懷裡的女人叫得像發.情的貓。
“……”
她真是……!
姜也在他拿開之間就飛快按住,一小一大兩隻手重疊在一起,“我心髒疼,你給我揉揉。
”
“……”許溫延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麼又沒說,過了幾秒才厲聲命令,“回你自己房間裡睡!
”
小女人在他兇口蹭了蹭,委屈又可憐巴巴,“不,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