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一頓飯吃得出奇的安靜,兩人的吃飯聲都不大,餐廳正上方的燈光微微黃黃的照在他們身上,恍然間有種和諧美好的錯覺。
吃完,許遲把碗推到她面前,“去洗。
”
“你叫我洗我就洗?
”
安瑟把兩個碗重新推到中間,“你去!
”
“我做的。
”
“那我還收拾屋子了呢!
”
她有理有據,“而且你又沒做什麼很複雜的菜,我可是把房間和客廳都收拾好了!
”
這一來一往的對話,像極了兩個小學生在互相推卸。
許遲擡手捏了下鼻頭,這個動作很好的掩飾住情不自禁上揚的嘴角。
落下。
一派冷肅。
“去洗碗,明天早上我還給你做。
”
換而言之就是,她要是不洗,明天早上的飯就沒有她的份了。
啊!
!
這個小人!
安瑟再三權衡之下還是選擇拿着碗走向廚房,還沒進去又惡狠狠地轉過頭來,“那我明天早上要吃三明治,蔬菜沙拉,還有你煎的牛排!
”
“大早上,你倒是敢想。
”
“你做不做?
”
“不做。
”
“你說的!
”
安瑟鼓着嘴巴,走進廚房後直接把兩個碗扔進垃圾桶裡,鍋裡還有他剛剛煮面的湯,倒了,全扔了。
“洗碗,我給你洗個屁!
”
本來就是他非要把她關在這兒,還威脅她!
她從廚房裡出去就直接進了房間,大概是知道被發現就要被罵,甚至把門也反鎖得死死的。
許遲坐在沙發上工作,眼簾輕擡,女人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沒吃過什麼苦的富家小姐,脾氣大點兒,的确是應該的。
他輕笑了一聲,轉手拿起響鈴的手機。
“喂。
”
“遲哥。
”
南思甯恭敬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查到了,安小姐前段時間一直被她父親關在家裡,一開始安小姐反抗過,然後被餓了好幾天,家裡的傭人也不敢給她送吃的,直到後來認錯。
”
許遲明滅不定的眸光看着主卧,那扇門關着,“她沒錯,認什麼錯?
”
“這……”
别人的家務事,按理說南思甯不好評價。
而且這些被許遲知道了不是什麼好事。
他猶豫片刻才道:“安家的傭人說,婚禮後安董事長發了很大的火,甚至還對安小姐動了手,覺得是她沒有留住自己的未婚夫,還說……安小姐不配做安家的女兒。
”
許遲沒說話,捏着筆的手猛然一折。
斷了。
“遲哥?
”
“沒事。
”
許遲聲音很淡,聽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涼意,“盯着安家,如果安瑟真的是安家唯一的小姐,他們為什麼對她這麼惡劣?
聽說他們家老太婆封建迷信得很……”
他突然想到什麼,嘴角的笑容動了動。
“搞點她想信的東西給她。
”
南思甯馬上會意,“是。
”
挂斷電話,許遲把手裡段成兩截的筆随手一扔,漆漆的眼神落在屏幕上,光影明滅不定。
他進房間是十二點以後,沒開燈,床上的女人蜷縮成一團,很沒安全感的姿勢,就連漂亮的眉頭都是緊皺模樣,讓人想親手為她撫平。
事實他也這麼做了。
手剛移開,睡夢中的女人大力将他拽住,“許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