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衆期待中,宴會的日子終于到了。
這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京城熱鬧非凡的大街上滿是絡繹不絕的華貴車馬,香車華蓋,氣派非凡。
這些車馬不約而同地駛向景甯伯府所在的永嘉坊,有好事者專門蹲守在永嘉坊前的牌坊旁,看着車馬上的标識清數着來訪的客人:“門閥巨姓中的鄭、盧、王氏,魏王府、郡主府、靖國公府、大理寺卿周府……”
每個名頭被喊出來,都收獲一陣長長的吸氣聲,有個叼着煎餅的閑漢咽下嘴裡的煎餅,驚歎道:“我滴乖乖,大半個京城的高門權貴都去赴宴了吧?
這派頭,和宮宴宴會都有得一比了吧?
”
“比宮廷宴會還要隆重呢。
”有個一身書生青衫的年輕人煞有介事地說道:“雖然不少世家已經向朝廷妥協,但平常還是維持着世家的矜傲,等閑不會去參加宮廷宴會或者尋常達官貴人的宴會,也隻有甯國夫人,才有本事把她們都請過來。
”
“甯國夫人乃景甯崔氏的宗婦,世家門守望相助,能把人邀請來一點也不值得意外。
”
書生但笑不語,心裡默默想着,這些世家才不會守望相助呢,若非景甯伯如日中天,能得他們帶來利益,否則他們才不願意得罪qinghe崔氏呢。
可惜他無權無勢,無法拿到景甯伯府的請柬,不然,他也有機會見一見仰慕許久的景甯伯……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了香車寶馬中一個突兀的人影,隻見那人神色怡然,即便騎着一頭小黑驢上也不覺得羞恥,反而好奇地東張西望,看熱鬧的樣子與路邊的百姓們如出一轍。
此人他認識!
男子連忙疾走過去,邊走邊呼叫:“張運兄!
張運兄!
”
張運聞聲回頭,看到來人有些驚訝,問道:“李乾兄,你怎麼在這裡?
”
李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張運兄是去景甯伯府參加宴會嗎?
”
張運點頭:“前日景甯伯給了我一張請柬,今日閑暇無事,正好過來開開眼界。
”
這話說得,真是太招人恨了。
李乾與張運是同窗,兩人一同考入雲山書院,彼此間的情分不錯,因此他也知道對方與自己的偶像是故交,為此,他不知道羨慕了多少回了。
張運有了景甯伯這個故交,不僅在雲山書院無人敢欺,就連這張在黑市上被炒出了天價的請柬,也是唾手可得,真不知道他是積攢了多久的幸運,才能與微末之時的景甯伯交上朋友。
“是這樣的,張運兄,我……”
李乾臉上臊紅,支支吾吾大半天都吐不出完整的話來,完全看不出這位平日裡是個出口成章的大才子。
張運清楚李乾平日的為人,更知道他對崔維桢仰慕已久,立馬就明白了對方未竟的意思,非常體貼地說道:“張運兄,難得在此碰上了,若你閑暇無事,不如與我一同赴宴吧。
”
李乾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激動的光芒,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來:“這,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
“無妨,無妨,景甯伯和甯國夫人熱情好客,待你見了他們,你就知道了。
”
“如此謝過張運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