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臉頰柔軟又溫暖。
這麼掌心貼着,那份令人着迷的暖意源源不斷地彙聚着,輕易沖散了所有的冰冷。
岑晝垂眸望着她,眼底的缱绻像是身體的本能,自然而流露出。
不自知地覆蓋掉剛才那一瞬湧起的暗色。
“生日本來是一件開開心心,值得慶祝的事情。
”
喬知漾握着他的手,亮盈盈的笑眸明媚靈動,“我不想屬于你每年重要的日子裡,都被蒙上陰影,隻能變成難以抹去的傷痛。
”
“所以這次我們一起去看望你的母親好不好?
”
她仰着嬌媚的小臉,溫軟的甜嗓一字一句溫柔落在他心尖上,“别怕,這次有我在你的身邊,所以你所有的擔心都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
”
這次,你所有的傷痛和陰影。
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全部治愈。
讓你往後的日子再無悲痛,一切從歡。
全程,岑晝的目光都緊緊凝在她的笑顔上,心跳劇烈跳動。
昨晚發生的事情這麼多。
他本以為他這塊陰影,已經宣告一段落。
就這麼暫時結束。
等明年這天又到來,也許還會像頑固的病情般再次發作。
他也不願再提起,讓心情已經恢複輕松的小姑娘再次為他擔心。
但沒想到原來她一直都挂念在心裡。
原來這些她全都記得。
岑晝喉結微滾,深邃的雙眸湧動着熱烈的悸動,眼底也漸漸有了一層淺淺的濕潤。
他擡手将她緊緊抱住,下巴深埋她頸窩裡,聲線微啞,“好。
”
—
随着答辯結束,大二最後學期也迎來尾聲。
寒假第一天,喬知漾乘坐私人飛機,跟着岑晝來到了他母親所在的城市。
那是一座四季如春的海外城市。
即使到了冬天,刮起的冷風也沒有像京北般刺骨。
打理得幹淨的墓園安甯靜谧。
穿着身正式的黑色三件套西裝的男人手抱着一束玫瑰,另一隻手乖乖地任由着身旁的女孩牽着。
快走到目的地,岑晝的腳步下意識有了點遲疑。
那些鮮皿淋漓的回憶又像是自動觸發般,在他腦海裡瘋狂混亂起舞着。
耳邊又響起了些刺耳嘈雜的嗡鳴,思緒再次被攪得躁郁紛亂。
攥在女孩掌心裡的手變得冰涼,開始不安繃緊。
“我在。
”
敏銳察覺到他情緒不适,喬知漾握緊他的手,轉了轉身。
在他有些沉郁的臉頰上,腳尖微踮,溫柔又不懼地親了一口,“别怕。
”
如同一劑世界上最好的良藥,瞬間将他剛失控湧起的躁亂,全都溫柔撫平。
“嗯....”
岑晝垂着眼,面上所有負面情緒幾乎一秒散盡,眼神也立刻柔軟了下來。
簡直就像隻剛一臉煩躁炸起毛後,就立刻被撸順毛的大狼狗般,乖得毫無攻擊性。
喬知漾接過他手上的花,走上前,輕輕地放在墓前。
貼在冰冷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年輕美豔的女人。
尤其是那雙鳳眸,跟他一樣深邃好看。
“阿姨您好,我是阿岑的女朋友喬知漾。
”
她笑容恬靜美好,“我跟阿岑來看您了。
”
“人們說人死後,靈魂會飄到天上,注視着還活着的人,不知道現在,您是不是仍然對阿岑還抱有怨恨,覺得他不夠好?
”
喬知漾望着照片裡的人,眉眼寫滿堅定認真。
“但他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好的,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這一點永遠都不會從我心裡抹去。
”
“他優秀堅毅,在這場龍潭虎躍的奪權戰中,他靠着自己,殺出了條皿路,坐穩了岑氏家族掌權人的位置。
”
“他能力出衆,帶領着偌大的岑氏集團開創了無數個奇迹,成為了永不倒的商業帝國。
”
“他溫柔深情,堅定t的等了我這麼久,待我無微不至,給予我從來沒感受過的愛意。
”
說到這,喬知漾微頓,輕歎了聲。
“如果您當初沒有選擇這種偏激的方式,您也一定能感受到他有多麼好。
”
“其實當時在他心裡,您的份量肯定也很重要。
”
“不然也不會遭受了您這麼多次的強迫和打罵。
還會相信您會像個正常的母親一樣,會給他準備生日禮物,給他慶祝生日。
甚至就連現在,還傻乎乎的背負着其實完全可以割舍的傷疤,每年都重複折磨着自己。
”
喬知漾垂眸注視着照片裡的人,“阿姨,您真的錯過了一個真正會待你好的人。
”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生日禮物,而是您的遺憾,是您這一生做過最錯誤的選擇。
”
昨夜這裡下了小雨。
有幾顆晶瑩的水珠順着冰涼的石壁,緩緩地往下滑落。
流在了照片裡女人的臉上,像是顆眼淚似的。
喬知漾蹲了蹲身,擡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水漬。
“不管怎麼樣,謝謝您帶他來到這個世界。
”
她重新站直,清潤的嗓音帶有着坦然堅定的護短,“我家阿岑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被祝福而誕生的孩子。
”
“他的誕生,從來都是值得的,是有意義的。
”
岑晝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安靜沉默地聽着。
直到聽到這句,他身形一震,像是終于從那場漫長黑暗的夢魇中醒來。
女孩嬌細的背脊挺得筆直,每個字說得擲地有聲。
“他是我的福報,是我祈禱了很久,所贈予我最好的禮物。
”
“從現在起,我會好好愛他,将這個世界所欠他的愛,全都十倍以上補還給他。
”
最後,她鼓了鼓腮幫,用最綿軟的聲音,說出最兇巴巴的話,“要是您還在夢裡繼續欺負我家阿岑,我,我就找專業人士讓您在地府裡也不能安生,哼!
”
“三哥,我說完了。
”
喬知漾轉身牽着他的手,晃了一晃。
明媚的笑眸像是盎然的春意,帶來鮮活的生機,“我們回去吧。
”
岑晝深深凝着她的眼,兇腔裡湧動的情感滾燙不止。
像是被春日最明媚熱烈的光照耀着。
他目光癡黏,半晌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好。
”
回去的路上,喬知漾牽着他的手,腳步輕盈地在台階裡往下蹦跳着。
“怪不得你的眼睛生得這麼好看,原來是遺傳了阿姨。
”
“哼,都怪這個沒管住自己下半身的臭渣男,要不是他,這麼漂亮的美女也不會被白白糟蹋了。
”
“可惡啊,要不是這臭渣男已經沒了,說什麼我都要高低罵他幾句。
”
“真是個壞蛋!
”
“壞家夥!
”
小姑娘根本就不會罵人。
來來回回都是“壞蛋”“壞家夥”這幾個字詞。
岑晝聽着她靈動嬌甜的聲音,眼底不由融出笑意。
他垂眸望着她,目光滿是極緻的溫柔缱绻。
她說,他是受祝福誕生的孩子。
她說,她要将世界所虧欠他的愛,都要十倍補還給他。
這些溫暖的話語都像是道明媚的春光。
将一直以來都纏繞着他的陰影全部照亮抹滅。
從此天光大亮,他不再陷于恐懼。
“現在時間還早诶,我們等下去哪裡好呢?
”
喬知漾想了想,“不如去....”
話正說到一半,牽着的手突然一緊。
整個人瞬間被拉進了溫熱寬厚的懷抱裡。
她外面穿着羊絨外套,絨面細膩柔軟,抱在懷裡舒服極了。
岑晝環住她腰身的雙臂收緊,腦袋深埋進她頸間,嗓音有些啞,“要抱抱。
”
一直以來,他呈現在外的形象都是儒雅矜貴,韌勁不倒。
現在脆弱的一面,卻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
喬知漾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她捧起他的臉,故作嬌蠻哼了哼,“啧,這表情哪有你說的這麼吓人了?
”
“雖然我年齡是比你小,但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吓跑的人,所以以後不準小看你家女朋友知道沒有?
”
岑晝笑道,“好。
”
“以後有我保護你,誰都不會傷害到你。
”
“好。
”
“還有以後每年的生日都要一起過,不準再偷偷一個人瞞着。
”
“好。
”
說了這麼多,他都是帶着些濕潤的目光定定望着她,有答必應,在她掌心裡乖得不行。
像極個招人疼的小朋友似的,巴不得拿最好的東西把他哄高興。
喬知漾捧着他的臉,心裡軟得不行。
“啵啵啵~”
不顧場地合不合适了,她擡起頭直往他臉上猛親好幾口。
“好啦,開心些。
”
喬知漾揉了揉他的頭。
在他無聲濕潤的目光下,又忍不住往他臉上親了好幾口,“姐姐疼你。
”
女孩身上的氣息馨香又溫暖。
讓人一陷進去,隻想繼續深入,不想走出來。
岑晝嘴角微勾,臉在她頸窩裡陷得更深。
“姐姐~”
仗着這個姿勢,他輕咬了咬她耳垂,低啞蘇欲的聲線跟着微張開的薄唇性感出來。
喬知漾頓時小臉紅了紅。
“還不夠。
”
“繼續再疼愛我一下吧。
”
他抱緊她,将臉埋進她柔軟的頸窩,像隻乖順的大狗狗,癡黏地左右兩邊蹭着,“姐姐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