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都被江幟舟拿捏得死死的,别說是反過來威脅她了,就連一句狠話都不敢說,他今天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以至于她在感到憤怒之前,先吃了一驚。
馮雲陽興許是被最近發生的事刺激得不輕,句句都往人雷點上戳:“你可以不管,但你的項目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
他雖然是爛泥扶不上牆,但好歹也讀過商學院,當過隻會起副作用的總裁,對基本的商業運作還是有所了解的,深知名譽對一家集團的重要性。
陳盼的嗓音徹底冷下來:“這個項目關乎到集團存亡,你可想好了。
”
“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反正集團是爸爸給我的,我沒守住它,就不能讓你把它送給江幟舟。
”馮雲陽不再唯唯諾諾,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難以利用的偏見,“你不姓馮,又是個女孩,以後這些東西肯定都是江幟舟的。
”
他推己及人,以為所有人都得像自己的父母一樣,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姓氏,将親情和家庭全部抛諸腦後,殊不知江幟舟做夢都想直接跟陳盼姓。
陳盼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理清楚他的邏輯,毫不猶豫道:“我也想好了,這事沒得談,你愛結婚不結婚,以後再有什麼問題就自己解決去吧。
”
說完這句,她直接挂斷電話,留下聽筒對面的馮雲陽獨自在風中淩亂。
一旁的周秦書見他表情不對,小聲詢問道:“談的怎麼樣了?
她什麼時候辭職?
”
“她說自己不辭職。
”馮雲陽嘀咕道。
周琴書吃了一驚:“項目黃了還不辭職,她該不會是想抱着公司同歸于盡吧,到時候集團破産,債務可是都歸她的,這腦子怕不是氣壞了。
”
日盛集團才剛有起色就接連遭遇公關危機,雖說前幾次都靠陳盼和江幟舟力挽狂瀾救回來了,但再一再二不再三,現在單是公司裡的員工就已經人心浮動,全靠解下來的項目勉強支撐,要是這項目黃了,後果不堪設想。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馮雲陽扔開手機往沙發上一躺,抱怨道,“媽,可是你說這招管用的,現在陳盼直接把我拒絕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該不會還要跟李伊人結婚吧?
”
周琴書好言好語的安慰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不管陳盼是個什麼意思,這婚都得結,要不然你以後的名聲就徹底沒了,而且她說不定是真懷孕了,難不成你連孩子都不要麼?
”
馮雲陽在外面風流了許多年,也不是沒搞出過孩子來,但隻要他肯花錢,對方就會立刻歡歡喜喜的把孩子打掉,從來不曾出現過像李伊人一般失控的情況。
隻不過這些事都是瞞着周琴書幹的,以至于她到現在都覺得他玩歸玩,分寸還是有的。
馮雲陽自诩年富力強,面對她的期待不以為然道:“我想要孩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何必非要跟李伊人生,她又不是天仙,腦子也不怎麼樣,您不怕她的孩子會拉低咱們家的水準麼?
”
“那你倒是給我抱一個回來啊!
”周琴書發了大招,“你别忘了,咱們家的分紅和固定資産都是按人頭給的,你要是一直沒孩子,以後就得把這些還給公司,你樂意啊?
”
母子倆這邊吵得熱火朝天,另一邊的文董事總算是出院了,他沒病裝病的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避開眼前的漩渦,沒想到還是被秦霜給想起來了,她在電話裡說的直白,要麼繼續合作,要麼她去找陳盼攤牌。
秦霜跟陳盼早就撕破臉皮,隻差親自上陣在媒體面前大吵一架了,但他還是要在集團裡繼續混下去的,現在真是狂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
文董事這把柄是他親手遞到秦霜手裡去的,給出去容易拿回來難,末了隻能迫于她的壓力照做,等聽完要求後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會不會太簡單了?
”
“你是在懷疑我麼?
”秦霜帶着冷飕飕的笑意問。
文董事連忙轉移話題:“沒有,我就是怕江幟舟上位之後,這事更不好辦。
”
秦霜一句話堵了回去:“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隻需要在我用得着你的地方,及時出現就夠了。
”
陳盼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馮雲陽的要求,但消息還是很快就傳出去了。
董事們以此為由質疑起她的專業性,直接在下午的例會上毫不留情的對她發難。
“陳總,集團是你父親創立的不假,但我們這些幫他打江山的人也不是沒出過力,你做決定之前難道不該跟我們說一聲麼?
”
“現在公司股價直線下跌,你應該想想辦法,而不是隻想着跟自己人内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