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無法說服自己。
但如今的局勢,已經讓他完全不需要去說服自己了。
“投......投降?
”
丹曲結巴,瞪大眼睛看着欽普。
真的到了投降的時候麼?
欽普苦澀道:“難道你覺得我們還能掙紮麼?
”
對于丹曲,欽普很少以“大相”相稱。
大概是不太習慣。
亦或是,在他心中,唯有素贊才是真正的大相。
丹曲雖然給素贊當了多年副手,但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
“這......”
丹曲欲言又止,終是無言。
欽普輕歎一聲,又說:“本王修書一封,你親自帶去硭次,跟雲铮談談吧!
”
丹曲面色凝重的看着欽普,“大王真的決定好了麼?
我們現在撤兵遷徙,或許,還來得及。
”
雖然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也擔心欽普隻是一時沖動,事後又為現在的沖動而後悔。
“來不及了!
也沒有遷徙的意義了!
”
欽普搖頭,“不管咱們遷徙到哪裡,遲早還會再次遇到雲铮!
本王不會丢下西渠的子民逃命!
本王心意已決!
本王無能,沒能守住西渠,隻能讓西渠少些犧牲......”
“大王别這麼說。
”
丹曲連忙寬慰:“如今的局面,非是大王之過,隻因雲铮太狡詐!
此子太過妖孽,無論是誰碰上他,都無力回天......”
這倒不是丹曲為了寬慰欽普而編的瞎話。
他心中确實是這麼想的。
欽普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倘若不是遇到了雲铮,欽普定能帶領下去走向強盛。
隻能說,欽普生不逢時。
所有與雲铮同處這個時代的各族天驕,都生不逢時。
雲铮的橫空出世,是大乾之萬幸,但卻是大乾周邊各族的不幸。
欽普勉強一笑,命人取來筆墨。
看着眼前的筆墨,欽普再次自嘲一笑。
這些筆墨都是大乾之物。
這還是素贊之前出使大乾的時候帶回來的。
據說,這是大乾的文華閣大學士親手贈予他的。
筆是好筆,墨也是好墨!
可惜......
唉!
欽普再次長歎一聲,待近侍磨好墨,這才開始提筆書寫。
欽普已經放下了心中的所有負擔。
他提筆書寫的時候,非常流暢。
除了偶爾蘸墨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很快,欽普便寫好一封信,并拿出西渠國玺大印和自己的私印蓋了上去。
待紙上的墨變幹,欽普才命人将信裝好并交給丹曲:“速速出發吧!
”
丹曲接過信,有些愕然的看着欽普,“大王沒有别的吩咐嗎?
”
自己跑這麼遠,就為了給雲铮送信?
沒有其他任何的吩咐?
哪怕讓自己跟雲铮談談投降的細節也好啊!
“不用吩咐。
”
欽普搖頭一笑,“等雲铮看了信,他自己會跟你聊的!
去吧!
”
“是!
”
丹曲不再多言,領命告退。
當丹曲離開,欽普緩緩站起來,拒絕了近侍的攙扶走向外面。
帳外,正是豔陽高照的時候。
這一路走來,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這方天地的美景。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方天地竟然如此之美。
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欽普心中的郁氣消散不少。
“來人!
”
欽普叫來傳令兵:“傳令各部,本王已決定向大乾投降!
命令各部,立即放開所有防線!
若與大乾軍隊遭遇,各部皆向大乾軍隊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