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滿眼委屈,連忙往下飛。
它俯沖的速度依舊很快,可面具已經先往下落了好幾秒,所以它一時間還真沒追上。
等它加速往下,終于看到面具的時候,卻發現它落到了海上,被海浪一卷,便什麼都沒了。
鷹見狀,頓時一臉懵。
它在海面上盤旋,甚至好幾次掠到水面,卻都沒有發現面具。
于是,它站在礁石上守了一會兒,就像是等待着獵物。
晚霞顔色越來越深,天空逐漸變暗,鷹意識到面具不會再出現,于是又重新飛上了高塔。
聽到動靜,封朔擇連忙擡眼去看,卻發現鷹的爪子裡空空如也。
他頓時瞳孔收緊:“面具呢?
”
鷹呆呆地望着他,撲了撲翅膀。
封朔擇頓時瞳孔發紅:“沒有了?
!
”
這麼掉下去,就沒有了?
!
他說不出心頭的窩火焦躁,直接轉身就往門口走。
可才剛走到電梯,就見着了父親的心腹過來。
男人開口道:“閣下,先生讓您過去一起守歲。
”
封朔擇擺擺手:“我有點事。
”
說罷,踏入電梯,直接前往一樓。
從高塔匆匆出來,封朔擇擡頭看了一眼他陽台的位置。
面具是金屬的,有一定重量,應該不至于飄多遠。
他站在黑色的礁石上,四處搜尋。
畢竟,從高塔到海岸還有一小段距離,不應該掉在海裡才對。
可是找遍高塔周圍和礁石,全都沒有!
正煩躁間,鷹落在了他的身旁,撲騰着翅膀,往海邊而去。
封朔擇瞳孔收緊:“掉海裡了?
”
鷹盤旋在海面,面具落下的位置。
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白色的高塔上有光,倒是将周圍的海面也映上了一層銀色的碎光。
“如果找不到,我煮了你。
”
封朔擇說罷,直接走到礁石前,跳了下去!
從小在這裡長大,他以前并不會遊泳,直到一次被罰在外,靠近海岸線太近,被浪花卷入了水中。
當時封朔擇差點淹死,還是被負責看他的保镖發現給撈了上來。
後來,他主動學遊泳,到了現在,能不借助氧氣瓶,自由潛下二十多米深的水域。
手臂上傳來刺痛,燙傷的地方接觸到鹽水,仿佛重新被火再燒一次。
可封朔擇臉上甚至沒有表情。
他的眼底有瘋狂和執拗,這麼多年來,這種偏執似乎成了一種病。
就像那天,不管不顧去撞封袁坤,撞到深受重傷,撞到那輛改裝越野車頭凹陷,徹底報廢!
因為缺氧,肺腑裡的傷又再度刺激着所有的感官,全身似乎都在燃燒。
手電的光穿過冰冷的海水,封朔擇在地毯式搜索中,得到了片刻的安甯。
他好像很久沒有這種安靜追逐的感覺。
這些天的煩躁壓抑被逐漸排空,黑暗的海水裡,隻有他,他也隻有一個目标——
找到面具。
他喜歡這樣純粹的感覺,似乎渾身的痛都變成了快.感。
一次次下潛,就在封朔擇快要無力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水底被電筒掃過後的反光。
銀色的蝴蝶面具安靜躺在兩個礁石底部的縫隙處,一動不動。
封朔擇唇角勾起,将它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