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棠聞言,涼意侵襲全身。
她理智上不去相信,可本能地,又控制不住去思考過去這些年的種種。
每個月一号,是她的定期抽皿日子,師父會抽大概二十毫升的皿,說用來化驗。
而每次抽皿後的第二天,師父都會消失,然後過兩天才會回來。
師父說,每月二号是他定期去山裡看藥材情況的日子。
後來她大些,要和師父一起去看,師父卻依舊還是沒帶她去。
如果說,師父真的騙了她,消失的那兩天,實際是去了城裡的實驗室,提取她皿漿裡的某種成分,作為抑制劑呢?
夜初棠有些不敢想下去。
她走到一邊,去給夜梓禹打電話。
封城熠擔心她,陪着她來到暗室外。
夜梓禹很快接聽:“小棠——”
夜初棠盡量讓聲音鎮定:“四哥,你之前中毒,殘鷹的人會每月抽你的皿嗎?
”
夜梓禹不知道夜初棠為什麼問這個,不過還是老實回答:
“是的,他們說生物毒素需要定期抽皿看變化情況,所以每月一号都會抽大概二十毫升。
”
說罷,不由心頭一亮:“小棠,你是不是找到了解決方向?
”
夜初棠感覺自己有些拿不穩手機,她道:“沒有,我還有點事,先挂了。
”
她不願相信封袁坤說的,可是為什麼所有事情,似乎都對得上号?
!
身旁,封城熠将她拉入懷中,輕拍着她的後背:
“寶寶,我會去查,你不要相信。
封袁坤這個人能活到今天,心機必然深沉。
他的話有可能有真,也可能有假。
真假參半,才能更好迷惑我們。
”
夜初棠點頭,她的眼底有潮氣:“封哥哥,我師父從小對我很好的!
”
她像是急于要證明什麼一般,語速很快:
“我很小時候奶奶就沒了,雖然村民們對我很好,給我吃的,但是我真正的啟蒙老師是我師父。
”
“他教我一筆一劃寫字、教我認中藥、教我畫人體穴位圖。
”
“春天時候,他會帶我一起去山裡種下适合生長的草藥。
”
“夏天時候,帶我去山裡摘果子,自己在家熬冰鎮酸梅湯。
”
“秋天我們一起去摘菜做飯,冬天我會圍在爐火前,聽他說他出去給人治療的故事。
”
“我的一手醫術都是他教的,他教得很細心,傾囊相授從不藏私。
”
“他有一次為了一個古籍殘卷,求了一個收藏家很久也沒拿到。
後來學人家當梁上君子,偷偷潛入收藏家的家裡書房,一頁一頁拍照,拍到最後被人發現,給打得半死。
好容易逃回村裡的時候,他卻對我笑着說,他那一身傷不虧。
”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師父當時的笑,很純粹。
”
“他是真的喜歡醫學,村裡誰生病了,他都會免費看診,也不會因為小病而覺得自己大材小用。
”
“村民送他一頭豬,他第一反應不是吃,而是教我解剖。
”
“我所有的手術技巧,都是他手把手教會我的。
”
“他對我來說,既是啟蒙老師,也是父親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