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她的手心悄然攥緊。

　　鑒于徐婕跟她說的那些分析，她有少許的信心認為斐堇召也是對自己感興趣的，他的家門是她第一個踏進，他的床也隻讓給她睡過，他會給她做飯投喂牛奶，甚至他對自己細緻到還能做出買内衣這類一般男生根本做不出來的事。

　　連她家的保姆剛上任時都沒細心到這個地步。

　　他所表現出的種種行為，也是他們學校論壇上從不存在的另外一面。

　　這是隻針對她獨有的一面嗎？
這個有待進一步的考究。

　　如果一見鐘情這種事是雙向的呢？
實則性格悶騷的婓堇召隻是在...欲情故縱，勾引她而已？

　　這個可能性有點扯，但可以推測假設真是這樣，她作出一番大膽的嘗試也未嘗不可，想要就得主動去争取不是麼。

　　不論她這句話是從什麼樣的角度出發來說的，一時玩笑還是片刻認真，都達到了斐堇召内心的目的。

　　他默默清洗好所有的碗筷，手邊遞來紙巾，他接過擦幹，轉眸才看向她，“我沒工夫和你玩遊戲。
”

　　“我知道。
”

　　姜暖暖杏眼清澈，神情認真：“我沒想和你玩遊戲，該還我的錢你還是得還，我們是平等的，就是想和你談個戀愛。
”

　　“你要出國不是麼。
”斐堇召将紙巾丢進垃圾桶，側過身來低頭注視她，“你有多少時間可以空餘出來和我談戀愛？
”

　　他沒有立刻否定她的話，事情聽起來還有挺大的可能性。

　　姜暖暖也沒覺得這是個問題，輕松的說：“我考大學沒問題的，談戀愛不會耽誤，你打算去哪裡上大學？
以後不在一起我們也可以異地戀啊，節假日我都能回來看你，你也能來看我。
”

　　斐堇召盯着她，微微抿唇。

　　姜暖暖話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以斐堇召的家庭，家裡隻有外婆一個人，他需要一個人支撐整個家庭的經濟還要兼顧讀書，他出一趟國多費錢，他又怎麼可能接受她的錢？
就算戀愛以後似乎也走不到一起。

　　所以這其實是變相的想要拒絕她，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手指摩挲了幾下耳朵，“啊，其實你直接拒絕也沒關系，我隻是這麼一提，不願意也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

　　她微微向後退一步，局促的樣子看上去剛被點燃的熱情就要被一盆冷水澆滅。

　　斐堇召注意到她退縮的小動作，往前一步，微微俯身，漂亮的眼睫低垂，栗色的眸子在正午光輝下如玻璃珠一般純透。

　　“慢慢來好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莫名性感。

　　至少喜歡不是一瞬間的心動就可以完成的，他想一步步的纏食掉她。

　　姜暖暖擡着頭，差點碰到他的鼻尖，少年精緻的面龐近在咫尺，她的眼珠微顫，唇肉輕咬。

　　不管他此刻是顧慮到他還欠着她五萬塊錢也好，還是别的什麼原因，她一眼就對上口味的少年，心裡的聲音告訴她絕對不要錯過。

　　幾秒鐘的宕機時間過後，她開口：“當然...可以。
”

　　斐堇召點點頭，從她身邊繞過，“我去換衣服。
”

　　“幹什麼去？
”她茫然的扭頭問。

　　“不是購物麼？
”

　　“哦...”

　　所以現在是屬于暧昧階段呢，還是成為男女朋友了？
他好像沒給個肯定回複呀。

　　姜暖暖坐在沙發裡陷入沉思。

　　她沒談過戀愛，經驗也隻是從身邊的朋友中獲得，但沒人會大張旗鼓的跟她分享私生活，她對戀愛的認知實在有限。

　　她也不清楚斐堇召口中的慢慢來到底屬于什麼節奏，他談過戀愛嗎？
是不是談過才說的要慢節奏？
畢竟從她初遇他到現在才過了多久？

　　他會不會就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才故意這麼說的？
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嗎？

　　她拿出手機上了一中的校園論壇，搜索了斐堇召跟女朋友有關的關鍵詞，搜出來最多的結果還是隻有榮昭這個人，她活躍在論壇裡被很多人都認為是斐堇召的女友，但這事才剛被他親自下場給打臉了，一切都是那個女孩的自作多情。

　　除此以外，斐堇召身邊再沒有可疑的暧昧女性了，也沒聽說過他談過戀愛，時間要是再往前走走，那會他還是個豆丁大小的中學生，戀愛什麼的更加不可能。

　　所以他真同意戀愛的話，她應該屬于初戀吧？

　　那他到底是不是同意的意思呢...

　　斐堇召一走出來，就見姜暖暖雙手托着下巴坐在那發呆，他走過去，“走嗎？
”

　　姜暖暖聞聲擡頭，迷茫的眼神找到目标人物後脫口而出自己的疑問：“我沒明白你說的慢慢來是指什麼樣的關系，不是男女朋友，我們隻是在暧昧階段嗎？
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隻有有經驗的人才懂得把控節奏不是麼？
”

　　斐堇召走到她面前，線條幹淨的下颌線随着唇部說話動了動。

　　“以前沒談過，我是你的男朋友。
”一句話，言簡意赅的回答了她全部的問題。

　　不要跟她玩暧昧，他很需要那個能夠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身份。

　　姜暖暖還是疑惑：“那你說要和我慢慢來是什麼意思。
”

　　斐堇召面容平靜的說：“我現在給不了你太好的生活，幾萬對我而言都是不小的數目，我需要賺很多錢才養得起你。
”

　　所以慢慢來的意思隻是給他一點時間成長，并不是指感情上的快慢節奏。

　　這個年紀的戀愛誰都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情，就連姜暖暖最長遠也隻考慮到了兩個人馬上要去大學時的戀愛生活，她根本沒有想過未來，也沒考慮過工作以後兩個人的感情生活又會是什麼樣的。

　　她的呼吸一下屏住，目光從一開始的迷茫轉變到詫異。

　　“所以你在廚房裡沉思那會，想的不是我們大學要異地戀的問題啊，那你還問我上大學的事。
”

　　他是直接跳過了大步驟，一躍到了兩人的未來規劃。

　　她要出國這事對斐堇召來說隻是做個确認，确認她不會隻是想玩幾個月而已。

　　那會也隻是被刺激到了，天生的表情淡薄讓他做不出太誇張情緒外露的興奮表情。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望向茶幾，微微颔首。

　　姜暖暖起身走到他面前，大膽勾起他的手指輕輕握住，神情興奮又向他确認一遍：“所以你是同意了嗎？
跟我談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