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4章 虞聽錦打入冷宮
“陛下,陛下,剛才都是誤會……嫔妾隻是睡覺睡糊塗了,有些癔症,糊裡糊塗的,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請您别……”
“你不知自己說了什麼?
朕知道。
”
蕭钰嘴角噙着冷笑,打斷虞聽錦的話。
“你說秋常在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宮嫔。
”
“秋常在,今晚辰乾殿伴駕,朕擡舉擡舉你。
”
秋常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婢女輕輕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謝恩。
蕭钰又道:“你說,等着衆人看清昭貴人的嘴臉。
”
“倒是不必等,朕今日,算是看清了你的嘴臉。
什麼天真嬌蠻,純真爛漫,原來全是裝的!
”
“虞氏,你竟是如此惡毒膚淺之人。
”
“朕現在隻覺着,你十分惡心。
”
虞聽錦跪都跪不住,直接癱軟在地。
“陛下,陛下……臣妾……”
“不必自稱臣妾了。
”皇帝直接下令,“曹濱,稍後傳旨,春昭儀心腸歹毒,言行無狀,實是宮廷恥辱,褫奪封号,降為更衣,即刻移居煙雲宮!
”
曹濱連忙縮着腦袋應下。
皇帝的盛怒卻還沒完。
“虞更衣,你詛咒昭貴人再也看不到陽光,那麼,你就住進煙雲宮最陰暗的屋子裡去,未經允許,不許出屋。
”
“陛下,陛下您不能這樣對待臣妾,陛下,臣妾隻是罵了昭貴人幾句,并沒有大錯!
陛下您這樣處置,不合規矩,會被人非議的陛下!
”
虞聽錦極度震驚。
大聲哭喊。
绯晚在旁隻覺得她越發蠢了。
當初皇帝賜“春”字給她,正是恰當,春字諧音為蠢,很适合她呢!
且不說她今天來得莫名其妙,難道就為了提前知道太後要收拾自己,她就忍不住過來炫耀?
就看現在她這樣的處境,不說示弱哀求,竟然還搬出規矩來,拿非議壓制皇帝。
豈不是蠢到家了!
绯晚侍駕時間不長,也摸透了幾分皇帝脾氣。
頗有反骨的皇帝,最讨厭的就是被人壓制和束縛。
虞聽錦這樣求情,隻會讓皇帝更怒。
果然就聽皇帝說:“朕倒要看看,你父親還會煽動誰來非議朕!
”
“虞氏,你禁足期間,足不出戶,是如何得知太後車駕在哪,又如何知道太後對昭卿不滿的?
可見你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妥當!
”
于是,春熙宮所有伺候虞聽錦的宮人,都被發配去了辛者庫。
“陛下,奴婢規勸主子來着,奴婢也沒給主子和外頭傳遞過消息,求陛下開恩!
”
盤兒跪地哀求。
但皇帝盛怒之下,怎會理會一個宮女冤不冤。
曹濱一個眼色,便有禦前的人把盤兒拖遠,并堵了嘴不讓她亂叫。
盤兒焦急看向绯晚,想要求绯晚。
但绯晚隻作沒看見。
盤兒這個婢女,心思複雜,幫不得。
绯晚可沒忘記她要假借自己之手除掉雲翠,跌打藥粉裡摻了慢性毒藥。
绯晚的良善人設,也是要挑人來立的,不是什麼人都幫。
“陛下,您能寬容虞氏幾分嗎?
”
绯晚小心開口。
蕭钰沉了臉:“怎麼,你還要為她求情?
”
昭卿的善良是不是過頭了!
绯晚被皇帝眼鋒掃得連忙低頭。
“陛下,嫔妾不敢忤逆聖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虞氏本就該承受。
隻是……”
“嫔妾當初做她的婢女時,曾對神明立誓,無論如何不叛主,任何時候都要幫主子排憂解難,否則天打雷劈。
”
“雖然,嫔妾現在的主子是陛下,心裡的神明也是陛下,可對虞氏……嫔妾心裡到底過意不去。
主仆一場,如果不能好聚好散,嫔妾起碼希望她日子過得好一點。
”
“所以,求陛下允許煙雲宮分撥一個宮女去伺候她,畢竟她從小嬌生慣養,怕是受不了煙雲宮的寂寥。
”
绯晚有理有據,有情有義。
既解釋了當初為何遲遲不肯說出虞聽錦對自己的迫害,因為誓言。
又展現了自己善良的人設。
明為求情,其實對虞聽錦的境遇沒有任何改善。
反而還能得到給虞聽錦安排“合适”宮女的機會,讓其好好享受冷宮的日子。
蕭钰歎息一聲:“罷了,依你。
”
昭卿原來并非濫好人,而是重情重義之人。
她視他為神,他豈能連這點小小的懇求都不答應。
不過是讓冷宮的掌事派個宮女去專門伺候虞氏而已!
“嫔妾謝陛下!
”
绯晚感激行禮。
蕭钰一把拉住。
溫厚有力的手,牢牢握住她纖細手臂。
“你膝傷嚴重,不要總是行禮。
這些日子,好好養着,聽見沒有?
”
“嗯。
”
绯晚輕聲的回應,仿佛嘤咛。
看向皇帝的眼裡也滿,是缱绻。
讓盛怒的帝王心中生暖,火氣輕易散了。
卻是再也不想看虞聽錦,命曹濱将虞聽錦和她帶來的宮人都押走了。
被拖走的時候,虞聽錦看向绯晚的目光,全是怨毒。
绯晚在皇帝看不見的角度,平靜與之對視。
今日這一遭,是虞聽錦沖動。
卻也是绯晚故意給她機會。
不然那個通往前院的角門,是不會每日都準時開啟的。
就算開了,也會有人看守,不會輕易叫人闖進來。
绯晚對虞聽錦的脾氣再熟悉不過,放了餌,專等她上鈎。
她不輕舉妄動,绯晚還得憑空制造事端算計她,而讓她自己惹事,豈不是事半功倍!
“春貴妃娘娘,祝你在煙雲宮平安喜樂。
”
绯晚無聲與之告别。
轉而對帝王露出委屈。
“陛下,嫔妾……害怕。
”
“昭卿怕什麼?
”
蕭钰憐惜。
“方才聽虞氏的意思……似乎等太後娘娘回宮,要懲處嫔妾?
嫔妾不知做錯了什麼……”
提起此事,蕭钰臉色不豫。
“你無需理會,都是那起小人亂傳謠言,等太後回宮,自會明白一切。
”
“陛下這樣說,嫔妾就放心了。
”绯晚松了口氣,眉眼也靈動起來,彎彎的,如春夜裡柔和新月。
“嫔妾為太後娘娘做了一條抹額,裡面繡了《心經》,祝太後萬福長壽,不知太後會不會喜歡。
陛下,嫔妾手還不大好用,給您的繡巾要推遲幾日了。
”
末了是有些撒嬌的語氣。
蕭钰屈起手指,輕輕彈她白皙光潔的額頭。
“你慣會拖延朕的事,百般賴着不肯。
”
這卻是影射那日白天在辰乾殿床帳裡的事了。
绯晚低了頭。
耳垂都是紅的。
蕭钰看得嘴角含笑。
旁邊秋常在無比羨慕。
昭貴人和陛下的感情真好。
難為昭貴人這樣盛寵,卻一點驕矜都沒有,還肯提攜她這樣的微薄之人。
“陛下,嫔妾衣服髒了,去換一件,您和秋姐姐先聊。
”
绯晚記着今日的目的,把秋常在推出來。
帶人進屋去更換被虞聽錦吐了口水的衣服。
心裡頭暗想,虞聽錦那麼笃定地來知會她好日子到頭了,想必,外頭虞家已經搞起小動作了吧?
隻可惜,若虞家知道虞聽錦的結果,會不會後悔偏幫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