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黎月的肩膀：

　　“渾身的器官和大腦都受到了重創，即使是大羅神仙也無法回天了。”

　　“沒多少時間了，既然你是她的姐妹，就進去送她最後一程吧。”

　　黎月震驚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

　　明明幾天前淩青荷還趾高氣揚地到監獄裡找她，還說她有她孩子的下落。

　　現在卻......

　　“别浪費時間了。”

　　醫生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女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一直在看你，我相信可能也是有話要和你說。”

　　黎月咬唇，下意識地朝着病房裡看了一眼。

　　果然。

　　躺在床上的淩青荷，正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裡，像是有千言萬語。

　　她的上臂還微微地動了動，似乎是想讓黎月過去。

　　隻可惜，她的小臂已經完全斷了，隻能無力地在身側垂着，連最基本的擡手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眼前的畫面，讓黎月的心裡莫名地有些心疼。

　　雖然很多時候，她都恨這個淩青荷，恨得想要将她挫骨揚灰。

　　可現在，看着她這幅樣子，黎月又從心底憐憫她。

　　即使她可惡，也不應該這麼痛苦殘忍地死去。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強忍着對皿腥畫面的惡心，擡腿走了進去。

　　上次親眼目睹慕璇的死，給黎月造成的陰影，讓她的雙腿都不住地顫抖。

　　她隻是個膽小的女人，面對皿腥的場面，還是會本能地害怕惡心難受。

　　但心底對淩青荷的憐憫，以及對孩子的事情的求知欲，讓她強行地将這些情緒壓了下去。

　　黎月鎮定地走到了了淩青荷的面前。

　　“黎月。”

　　淩青荷的聲音虛弱地不行。

　　她看了一眼黎月，又看了一眼站在門邊上的厲景川，唇角揚起一抹苦笑：

　　“我算計别人算計了一輩子，怎麼也沒想到，會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更沒想到，最後送我離開的，居然是你們兩個......”

　　她想伸出手去抓住黎月的手，可她的兩隻手都斷了，根本擡不起來。

　　女人隻能祈求一般地看着黎月：

　　“能抱抱我嗎？”

　　“我好冷。”

　　黎月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敵不過她這乞讨一樣的眼神。

　　她脫下外套放到淩青荷的身上，用沾着自己體溫的外套包裹住她，再輕輕地擁抱了淩青荷一下。

　　她不敢抱得太緊，現在的淩青荷太脆弱了，她怕自己一用力，淩青荷就會死掉。

　　“黎月。”

　　在黎月抱住她的時候，淩青荷艱難地将嘴巴貼近了黎月的耳朵：

　　“答應我，我死後，把我的骨灰送回顧家，讓我和曉柔葬在一起，好嗎？”

　　黎月咬住唇，“好。”

　　見黎月答應了，淩青荷長舒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半晌，她又閉上眼睛，用隻有黎月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小心簡絮，她不是好人。”

　　“當初，她為了讨好我，幫我查到了我是顧家人的事實，又幫我聯系了顧曉柔，幫我們策劃了害死你的計劃。”

　　“還有唐傑......”

　　“唐傑也是簡絮介紹給我們的。”

　　“她和唐傑之前就合作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