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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零一章 你們躲的過大劫,躲得過我嗎

  事已至此,就算是東極帝君,也隻得暫且按捺下了心思。

  衆人皆是安靜下來,全神貫注的關注着此地。

  其實就連三仙教弟子,對于沈儀的具體實力也是很模糊的,這位首徒固然有着許多駭人聽聞的戰績,例如慘勝包括幽瑤在内的三大同境,又在南平府一戰斬殺上千僧衆。

  但前者被太虛之境所遮掩,沒人知道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後者看似數量衆多,但大部分都是羅漢,那五位菩薩全是六六變化的行者,隻能稱一聲兇煞狠厲,要說實力的話,其實也有不少親傳大弟子能夠做到。

  如今對上這尊南須彌的三品圓滿菩薩,衆人肯定相信沈儀能勝,但能否達到匹配其名聲的碾壓程度,倒也是個未知數。

  “……”

  懸天山的和尚本想效仿他對上的第二位修士,沉着冷靜的等待着沈儀攻來,欲要尋出破綻再還擊。

  但卻沒曾想對方壓根不動,就這麼靜靜懸立空中。

  随着時間流逝,自己心底的壓力卻在逐漸倍增,以至于指尖都開始微不可查的輕顫起來。

  這便是盛名在外的威力。

  不能再等了!

  黑瘦和尚擔心再這麼下去,沒等對方露出破綻,自己先失了出手的勇氣。

  他再次俯下身子,發出一道沙啞低吼。

  其身後的金身法相做出了類似的動作,雙臂持降魔杵探出,洶湧的金河瞬間席卷了這黃雲之間。

  看着那襲來的降魔杵,沈儀終于有了動作,隻見漫天黑雲呼嘯而出,以這寰宇包裹自身,身形隐沒于無形當中。

  “他退了?”

  莫說三仙教弟子,就連僧衆看到這一幕,都是接連錯愕的擡起了頭。

  以太虛真君的威名,不說幹脆利落鎮壓同境,好歹也要硬碰硬的過一手,居然一開始就選擇了避讓,這是謹慎還是膽怯,還真有些不好說。

  “這……”玄微子剛剛安慰自己,事情已成定局,能借此震懾一下那群和尚也是好的,立馬就看見了這樣一幕,他不由疑惑的看向了黎衫。

  畢竟自己對沈儀的大部分了解都是從這位兒徒口中得知的。

  “弟子不知啊。”

  黎衫同樣有些難以理解,哪怕太虛師兄這道果看上去不太适合正面交手,但僅憑先前南平府中亮起的劍光,也夠這和尚喝一壺的了。

  諸多三仙教親傳弟子也是面面相觑。

  然而更令人大跌眼球的還在後面。

  懸天山和尚同樣不解于對方的應對,但既然出手了,開弓哪有回頭箭,他咬咬牙,操持着法相直接殺入了那廣闊空洞的寰宇中。

  兩柄降魔杵連連揮出,竟是輕而易舉的撕碎了那片黑雲。

  沈儀隐沒的身形開始浮現,任他再怎麼避讓,周遭的黑雲正在被金河迅速沖刷,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一定會淪落到避無可避的地步。

  “……”

  下方三仙教弟子們眼中開始湧現茫然。

  這狼狽不堪的修士,真的是自家那位兇名赫赫的首徒嗎?

  “原來首徒也會怯戰嗎?!”黑瘦和尚鬥志愈發昂揚,乃至于發出了一道如銅鐘大呂般渾厚的質問,他大踏步奔上了天穹,身上諸多佛寶同時洋溢光輝,配合着那尊巨大的法相,封鎖了對方的所有退路。

  “啧。”

  東極帝君皺了皺眉,盛名或許有水分,但絕不至于如此不堪。

  他大概猜出了沈儀的想法,但卻更覺得對方愚蠢。

  要麼就如毒蛇蟄伏,給予敵方緻命一擊,既然選擇了出頭,那就幹脆拿出真龍的氣魄,震懾八方。

  怎能既要又要,想隐藏底蘊,卻又不肯做冷眼旁觀之人,最終隻能兩者皆失。

  很顯然,這位首徒或許修為要比旁人高些,但遠遠未到不出真手段便能制服一尊同境菩薩的程度。

  如今懸天山弟子氣勢登臨極點,而那黑雲則已經被撕碎近九成,現在再想拿下這和尚,隻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帝君的目力何其敏銳。

  當他想法掠過的刹那,沈儀也确實被逼入了絕境。

  僅剩的黑雲再不足矣庇護于他。

  而黑瘦和尚也是首次在身位上完成了反超,他步步踏天而起,低頭看着那道在黑雲中騰挪閃避的身影,眸子裡泛起兇光。

  無論對方是有别的想法,還是真的外強中幹,至少自己必須抓住這獲勝的機會。

  降魔杵如兩杆大筆,金河似取之不盡的濃墨。

  方才每每揮出一次,都在天地間留下的印記,而現在,這些印記在黃雲上構成了一方巨大的手印。

  偉岸的金身中,那黑瘦和尚的兇膛劇烈起伏,兩者同時高舉雙臂,然後猛地揮落下去。

  降魔杵如倒轉的山峰,自天幕以雷霆之勢轟下,直指那道徹底沒了轉圜餘地的玄裳道君。

  在沈儀站出來之後,任誰都沒想過,局勢會變成這種荒謬的模樣。

  哪怕他實力再高,也還在三品範疇内,面對這兇悍到極點的一擊,同樣會面對生死危機。

  “怎麼會這樣。”

  昊明真人臉上已經沒了皿色,瞪大雙眼看着那落下的兩座金色巨峰,喃喃聲猶如蚊蚋。

  衆目睽睽下。

  沈儀神情凝重,薄唇緊抿。

  就在這時,他仿佛是找到了機會,眼中精光乍放,在那黑瘦和尚氣勢最盛的刹那,倏然并劍指,一道白虹随着他的指尖暴掠而出。

  噗嗤——

  懸天山弟子如猛虎撲出,卻撞在了青石上面,整個身軀蓦的一顫。

  他怔怔垂眸,看向了身軀上的豁口。

  那柄稍縱即逝的劍,恰巧穿過了自己的果位,在浩瀚劫力的沖擊下,那枚淬煉多年的金色果位于頃刻間布滿裂紋,肉眼可見的黯淡了下去。

  和尚顫抖着擡起頭來,想要說點什麼,可在那劍意的摧殘下,生息徑直消散而去。

  一縷紅漿灑落蒼穹。

  宣告着這場本就是為了避免事态繼續擴大下去的論法,首次出了人命……

  滿場死寂。

  隻餘沈儀輕微的呼吸聲。

  “他是故意的!”

  妙音和尚猛地站起身子,朝着場間咆哮。

  他先前雖也在心底發出嘲笑,但此刻哪裡還反應不過來,對方身懷這樣一柄靈寶仙劍,卻始終沒有祭出,才陷入了所謂的生死危機,這哪裡是正常鬥法,分明就是在為故意害人性命找個借口!

  “……”

  東極帝君也是怔了一下。

  他先前之所以會往别的方向去想,是因為沒有人會按妙音和尚說的那樣去做。

  因為這場大劫是為了選出仙帝。

  而在論法以後,就算奪得頭籌,也需得到兩教的認可。

  這種為了殺人而藏拙,顯然會徹底激起菩提教的震怒和抗拒,對前程沒有半點好處。

  在經過和尚點撥以後。

  三仙教弟子們也是反應過來眼前這荒謬一幕的原因是什麼。

  他們神情複雜的看向了太虛師兄的背影。

  對方為何要做這種對其自身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蒼穹落下的紅漿,映入衆人眸中,略微有些刺眼。

  諸多弟子們在這刺激下,開始想起了很多事情。

  譬如他們最初不是為了争奪道場,而是為了替教中同門讨個公道。

  從最開始的靈素師妹,茂楓師弟……再到後面隕落東洲的許多弟子,以及被大自在菩薩出手斬殺的楚夕師兄。

  不是太虛師兄有問題,而是自己等人被香火蒙了心腸,才會覺得對方的舉動顯得古怪不能理解。

  這位師兄從未忘記過初衷。

  他就是來讨公道的,命債需以命償!

  “怪不得,他一直坐鎮南平府,根本沒和師弟師妹們争奪過香火……”黎衫喉頭滾動,看向了師尊,臉上那抹羞愧在此刻濃郁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在打着那些死去同門的名号謀私利,真正把這事情放在心上的,居然是這位剛入門不久的太虛真君。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三仙教首徒!

  “放你娘的狗屁,你教弟子方才可有半點留手,将我太虛師兄逼到這種地步,還不準人還擊了?!”

  項鳴振臂一呼,率先朝着妙音和尚罵了回去:“鬥法哪有不出意外的,要是怕死,上來磕個響頭認輸便是!”

  其餘弟子紛紛附和,一時間将和尚們罵的許久憋不出一個屁來。

  “……”

  歡喜真佛漠然朝着下方的玄裳道君看去,他記得自己在論法前就說過,要以和為貴。

  這位小輩好似并沒有聽進去啊。

  面對一尊真佛的森冷眸光,沈儀并未回頭,隻是安靜的垂手而立。

  從一開始,自己要鬥的就不是這群三品弟子。

  他在與這群一品巨擘鬥。

  至于相鬥的内容,便是真佛想要将其平息,而自己絕不能接受的,那抹兩教弟子心中怒火和恨意。

  “你到底想做什麼?”

  後土娘娘無視了東極帝君投來的目光,而是看着那年輕小輩,在心中發出詢問。

  她開始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想做仙帝,又要掀起殺劫,完全看不懂所謀為何,世間三方,此人站在哪邊?

  總不該……是在那邊?

  後土娘娘下意識朝着東須彌外,神朝皇城的方向看去。

  “請真佛定奪!”

  諸多大自在菩薩也是臉色難看,隻能朝着兩位真佛看去。

  歡喜真佛剛剛有所動作,東極帝君挑了挑眉,還未來得及說話,後土娘娘已經淡淡瞥了過去:“方才你那教中弟子過于緊張,沒聽清楚的時候,我們可也沒有說什麼。”

  她指的正是昊明真人上場認負,卻仍舊被打成重傷的事情。

  “呵。”

  歡喜真佛對視過去,他倒是沒料到,這位不問俗世的後土帝君,在面對兩教相争時,居然也按捺不住性子了。

  那清淨愛世之名,也未必都是真的。

  “老僧隻想說,身懷害人之心,恐終究害了自身。”

  “既然兩位帝君都覺得沒問題,老僧也無異議,既是論法,那便憑本事說話罷。”

  話音落下,歡喜真佛輕輕揮袖,制止了僧衆的騷動。

  隻是這些和尚看向沈儀時,那眼中波濤洶湧的恨怒,卻是連一品巨擘都無法按下去的。

  在這種情況下,那玄裳道君居然還不收斂。

  沈儀略微調整了氣息,再次看向僧衆,輕點下颌:“再來。”

  簡單兩個字,卻是比歡喜真佛的話語更管用。

  方才還滿臉怨憤的僧衆們,在聽聞這句話後,居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你看我,我看你。

  情形與先前的三仙教徒衆好像也沒有太大區别。

  咆哮出聲的妙音和尚,更是順勢直接坐了回去,他與沈儀必有一戰,但在此之前,需要拿到足夠多的信息來增添把握。

  就如剛才一樣,哪怕都不情願,但該上場的依舊躲不掉。

  “請師兄賜教!”

  這黃衫和尚眼瞧着躲不過,把心一橫,大踏步躍上黃雲間。

  同樣的金身法相,依舊是被黑雲籠罩。

  他顯然不想淪落到和懸天山弟子一個下場,既然沈儀不動,他也漠然立在原地,反正無論如何不會給對方下殺手的借口。

  可随着時間流逝,他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周遭的黑雲愈發濃郁,近乎遮蔽了自己的視野,而那虛無當中,開始悄然生出一縷縷劍意,如針在背,讓人渾身發麻。

  殺機愈發洶湧,侵蝕着他的神智。

  這和尚甚至有種感覺,待到劍意遍布全身的刹那,便是自己身死之際。

  跻身三品的行者,一路苦修磨煉出的镌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怎能容忍他們把生死交到别人的手中。

  和尚額頭上汗珠越來越密集,直到打濕了他的眼眸。

  終于,他心底的防線徹底被撕碎。

  “别想唬住我!”

  伴随着一聲凄厲沙啞的嘶吼,和尚雙臂肌肉虬起,連帶着那尊巨大的金身法相,以悍然之勢狠狠砸向面前的黑雲。

  他輕易撕碎了那層讓自己大汗淋漓的虛無,而且超乎預料的精準,雙拳剛剛掼出,便是直接找到了那尊玄裳道君的所在,而且直指對方的頭顱而去。

  如此絕妙的一擊,卻讓和尚瞳孔倏然放大,滿眼的驚恐。

  自己就這麼被迫的讓這位太虛真君陷入了“生死危機”。

  唰——

  伴随着沉悶的一聲劍鳴。

  白虹再次斬出。

  沈儀垂下手掌,靜靜看着眼前的和尚轟然倒下。

  衆人看着他那副險勝的模樣,臉色皆是變得複雜無比。

  這場鬥法,好像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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