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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越界

  

  「娘子回謝氏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大家對您的歸來都十分的激動。都說您和謝家主一起掌管謝氏,一文一武,所向披靡呢。」

  銀杏帶著小丫鬟們將南院裡裡外外又打掃了一遍,開著門窗通風,點上熏香,擺上花花草草。

  「娘子看一下,這裡和娘子離開時一模一樣呢,據說家主時常派人來打掃,給門窗上漆,庭院裡的花草也有人打理,花草長的比以前更好了。」

  回到謝府,就高興的就要數銀杏等小丫鬟。西郊莊子好是好,但是太遠了,她們出門買胭脂水粉來回都要好幾個時辰,幾個月才能進城一趟,現在回到謝府,出門就是坊市,熱鬧極了。」

  回到謝府,娘子也會忙碌起來,就沒有時間傷感了。

  小草見小丫鬟們一個個開心的模樣,感染了幾分她們的喜氣,問道:「崔郎君住哪裡?」

  「住西廂房。謝侍衛說,崔郎君是外人,不能和娘子住一個院子,娘子後面掌家,他也不能幹涉謝氏的事務。」

  銀杏嘴快,說道:「崔郎君瞧著也沒有不高興,住的是以前陸郎君住的那個院子。還將他所有的字畫詩集都搬過去了呢。」

  在她們心目中,娘子是第一位的,其次是謝家主,然後才輪得到崔家郎君,這位崔郎君的身份很是尷尬,說是娘子的夫君吧,娘子和他感情淡淡的,也基本不去崔家,所以謝府對於崔玉壺的安排,她們覺得沒毛病。

  「娘子,家主讓我把這些都送過來給娘子過目。」謝雨抱著厚厚的一堆檔案冊跑過來,笑道,「娘子回來之後,院子裡的雀鳥都開心地嘰嘰喳喳地叫了一天。」

  府裡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

  趙嬤嬤和小丫鬟們抿嘴笑。謝雨這一日都跑了三四趟了,又是來問娘子的衣食住行,又是來問庭院裡的花花草草,猶如傳話筒一樣,明明是家主想來問的。

  離開三年,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小草見他抱來的都是這幾年九洲和謝氏的檔案記錄,說道:「你放在桌案上,挑出十件大事件就行。」

  這幾年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謝雨這個大喇叭都會跑到西郊去跟她說,離開三年,她對於九州世家大族的事情還是了解一二的。

  謝雨撓著腦袋笑道:「那我還是回去問家主吧。」

  說完又原路抱回去了。

  趙嬤嬤見他鞋底都要跑爛了,搖了搖頭,低聲問著小草:「晚上娘子想在小院裡用膳,還是和家主一起?」

  家主估計想與娘子一起用膳,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才找借口讓謝雨來回跑。

  「晚上單吃吧,讓崔玉壺也不用過來。我剛回來,可能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小草淡淡地說道,她現在有些後悔了,後悔昨夜話說的太重,盛京風雨飄揚,謝景煥此去兇多吉少,他們在一起一日,就少一日。

  她不該對他說那些話。

  趙嬤嬤點頭,派銀杏去東院那邊,告訴家主,娘子晚上單吃。

  謝景煥收到消息,有些失落,又聽說崔玉壺也在西院單吃,這才心裡平衡了點。

  他將蓋好印章的世家書收起來,準備等到重陽節拜神祈福的時候,在族中耆老們面前,公布此繼承書,然後再擇日離開。

  盛京那邊,他還需要等一個人的消息。

  *

  小草回到謝府之後,泉城中小世家的拜帖猶如雪花一樣地遞進來。

  謝家主執掌世家的這三年,那簡直是冬日蟄伏的三年。九洲世家大族也不掐架了,也不罵戰了,朝堂內鬥都不帶謝氏了,連帶著茶寮酒肆的談資都少了又少,全都是別人家的熱鬧。

  他們泉城好似被人遺忘了一樣。

  九洲皆知,謝景煥是個鐵皿劍客,各大世家都不敢來撩架,現在謝娘子剛回來,聽說朝堂上就有人蔘了謝氏一本,回來了,熟悉的掐架氛圍又回來了。

  中小世家都隱隱激動起來,坐等謝娘子出手。

  「參家主的是右相蕭繚,說家主欺君罔上,明明和娘子斷絕了關係,依舊迎娘子入謝府主持大局。現在朝堂上吵的很厲害,陛下好幾日都不曾上朝,為了這事特意上早朝,聽了一場辯論,陰著臉走了。」謝雨罵道,「要說這位右相大人,還真不是個東西。

  當年他未入朝堂時,隻是一個不入流的世家紈絝,來泉城時,我們家主熱情款待他。他倒好,先是拍馬屁輔佐前朝太子,後來大夏沒了,他轉身就投入了新帝的陣營,這些年硬是給他混到了右相的位置。

  他不感恩我們家主就算了,竟然還插刀。真是個陰險小人。」

  謝雨一陣痛罵。

  小草垂眼看著關於朝堂爭論的密信,想起九年前見到的那位蕭家紈絝。那時,蕭繚隻是一個無人重視的紈絝子,整日跟在風眠洲和明歌身後,宛如一隻跟屁蟲。

  那時候九洲人才輩出,就算兩隻手加上兩隻腳地數,蕭繚都排不上號。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紈絝子,成為兩朝陛下的心腹,官拜右相,權傾朝野。

  這麼多年過去了,蕭繚似乎變了,但是又沒有變,他到底還記著往日的一絲情分,給她傳遞了這樣重要的信息。

  「蕭繚隻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們,秋慕白並沒有病入膏肓,至少還能上早朝。」小草放下密信,淡淡說道。

  謝雨獃滯,撓著腦袋問道:「娘子的意思,這位右相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不可能吧。他這些年的名聲可不好。」

  說好聽點,右相是新帝的心腹寵臣,說難聽點,那就是世家大族的虎頭鍘啊。蕭繚出身世家大族,這些年來卻幫著新帝殺了不少氏族子弟,算是世家中的叛徒。他怎麼會幫著謝氏呢?

  「娘子,會不會是迷惑之計?沒準這就是他和陛下演的戲。」

  小草:「也有可能。」

  她也想過這會不會是秋慕白誘敵深入的詭計,三年前將她推到風口浪尖對付謝氏,結果失敗,這一次沒準將戰場放在了盛京。但是陛下若是病重,朝堂會不穩,若是消息是秋慕白自己放的,那他現在瘋的不輕。

  她復盤了許久,猜測秋慕白確實有頭疾,而且痛入骨髓,她相信以明歌的手段,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太簡單了。這九年,秋慕白定然不好過。

  但是蕭繚卻告訴他們,秋慕白有疾,但是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嚴重。此時入盛京,並不是好時機。

  「如今水渾,看不清魚塘裡有沒有魚,不能輕舉妄動。再等等,再看看。」

  謝雨點頭:「家主也是這樣說的,說要把九洲的水攪的更渾一些。後日就是重陽節了。家主說不能白擔罪名,在重陽節這日要請族中耆老們做見證,正式任娘子為下一任家主。」

  謝雨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小草的神情,趁她還沒來得及反對,猛然拍著大腿叫道:「哎呀,忘了家主還交代了我一個任務。

  娘子,重陽節的事情,你可別忘了啊。」

  謝雨說完,捂著耳朵一溜煙跑了。這任務也太難了,家主不敢來提,哥哥也當甩手掌櫃,隻能他來當惡人。

  娘子回府本就不情不願,還要再掌家,到時候沒準還有不識相的人跳出來反對,總之想想就糟心。他都想替娘子拒絕了。

  他其實不太懂家主為何一定要涉險去盛京,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們所有人都平安地生活在泉城,不是很好嗎?

  小草:「?」

  她暗暗嘆氣,慢吞吞地舀了一盞茶,一點點地品嘗著茶味,這幾年葯喝多了,她的味覺都有些失靈,漸漸嘗不出味道來。茶味淡如水。

  小草喝了半盞茶,呆坐了一會兒,直到崔玉壺過來。

  崔玉壺如今是借住謝府的閑人,一天到晚沒事幹,寫詩作畫聽八卦,第一時間得知重陽節的事情,就直奔南院。

  「娘子,重陽節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答應。你前腳進謝府,右相後腳就參謝氏,這是蕭繚要參的嗎?這是陛下在警告謝氏。

  大舅哥還火上澆油,要你做下一任家主,這不是自己把罪名按自己頭上嗎?真不知道大舅哥是怎麼想的?」

  崔玉壺急得險些上火。盛京現在苦於借口對付謝氏,謝景煥還要自己給自己安罪名。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懂迂迴,做什麼都是明火執仗地來。

  他完全可以悄悄離開盛京,將諸事都託付給小草,反正這些事情隻要不擺在檯面上來,拖也是能拖半年的。

  小草淡淡說道:「你今日有些浮躁了。」

  崔玉壺被她平靜的視線看的心裡一涼,冷靜了幾分,說道:「蕭繚在朝堂上參謝景煥,我是怕你受到牽連。」

  小草給他舀了一盞茶,平靜地說道:「去年年初,瘋帝在宗室子弟中選了四名不足十歲的男孩養在身邊,這事極為的隱秘,但是依舊被人看出了端倪。」

  崔玉壺腦筋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問道:「這事不是很稀鬆平常嗎?陛下膝下無子,選一些宗室子弟養在身邊不是很……」

  崔玉壺話說到一半自己反應了過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吧。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雖說沒有立後,但是後宮也是有幾名妃子的,根本犯不著養別人家的孩子,除非……

  小草垂眸,紅唇輕輕勾起,懶洋洋說道:「是啊,誰會注意到這樣的小事呢,秋慕白登基十年了,沒有立後,沒有子嗣,是他不想嗎?一個無後無子的開國皇帝,也不知道史書上要怎麼寫呢。

  是該歌頌他的豐功偉績呢,還是可憐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呢?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有些報復是不著痕迹的,比死還要可怕。」

  崔玉壺打了一個冷顫,聲音微顫:「陛下有隱疾?」

  那幾個宗室子弟是過繼到陛下膝下,是為了給皇室繼承香火的?

  「不知道。」她摩挲著掌中的青瓷盞,淡淡說道,「我隻知道,盛京很危險,非常危險。」

  她其實很想去盛京的風雨裡好好淋一場,感受一下生死沉浮的滋味。她來中洲的這些年,隱忍、剋制、委屈、求全,九年了,過的沒滋沒味,突然之間就不想再忍了。

  她想痛快地感受到刀尖灑皿的刺痛感,至少那會提醒她,她還有感覺,不是一個麻木冰冷的人。

  「所以,娘子想成為謝氏的下一任家主?」崔玉壺一瞬間就讀懂了她,從她大逆不道的話語中感受到她平靜下的瘋狂。

  好似一團被冰層包裹的烈焰,烈焰經年累月地灼燒著堅硬的冰層,總有一天要衝出耀眼的火光來。

  小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崔玉壺卻覺得她瘋了,她比謝景煥還要瘋。她要接任謝氏家主之位,她要向盛京向所有的世家大族宣戰,她要告訴所有人,她回來了。

  她要報復!她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仇恨。

  「我以為這三年,娘子很喜歡山裡的歲月。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娘子看著我的山居圖,跟我描述了大月山的歲月,我以為那是娘子喜歡的。」

  然而這三年都是假象。她一直都在蟄伏!他夢想中的歲月靜好的生活被皿淋淋地撕開,美夢被人無情地戳破。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好好過這一生。她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和仇恨,她在等,等她先瘋,或者等仇敵先死。

  崔玉壺雙眼刺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救回初見時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娘子。

  小草垂眼看著茶盞裡舒展的新葉,冷漠說道:「人是會變的,崔郎君,別忘了你的身份。」

  大月山的小草早就死了,他對她一直都有濾鏡,一直都沒有真正地看清楚她是怎樣的人。如此也好,斷了他的念想,日後不拖泥帶水。

  三年夫妻,已經沒有繼續維護的必要。既然她要對盛京宣戰,也該和離了。

  崔玉壺看著她冰冷淡漠的小臉,陡然之間意識到自己觸及了她的逆鱗,這些年他們談詩詞畫作,談風月,談九洲大事,但是從不談彼此,也不談謝景煥。

  他,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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