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古穿今,滿級綠茶卷爆娛樂圈

第828章 舊事傳言

  

  蕭家嫡長子隔著車窗,眉眼銳利地審視著她。

  秋長歌沒有說話,今日泡澡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後來又有監察司那一個插曲,她精力耗損嚴重,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

  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閉目養神就養神。

  就在此時,蕭璧看完熱鬧,從秋意居內興沖沖地出來,見蕭茗站在街邊,驚訝道:「二哥,你是在等我嗎?坐我的馬車一起回去吧。祖父祖母要是得知你回來,隻怕要高興瘋了。」

  蕭茗頷首,和他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內十分寬敞,即使同坐三人,也不顯得擁擠。

  「忠叔,回吧。」蕭璧本想挨著秋長歌坐,但是想到她日後的身份,小狗眼神瞬間黯淡,要是兄長不喜歡她,他一定會跪著求祖父,讓他娶秋家七娘,和她日日一起研究魯班奇術,一起玩耍。

  如今說這些,隻能徒增悲傷。

  蕭璧深深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二哥,你剛才看到六皇子了嗎?一個勁地往侍衛身後躲,就他那魁梧的身材,一個能抵兩個侍衛,真是笑死人了。」

  蕭茗見狀微微一笑,三弟從小到大都是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就是心思單純了點,也不知道他如今還跟不跟蕭霽那廝混在一起。

  「看見了,想必今晚他出宮是為了見鎮國公府的娘子,沒有想到被監察司逮個正著。說來也奇怪,秋意居裡怎麼會出現刺客。」

  蕭璧眼神遊離,支支吾吾道:「估計是柳家那孫子壞事做盡,老天來收他來了。就是可惜,沒弄死那小子,我剛才看了都想上前去踹兩腳呢。」

  秋長歌本是閉目養神,聞言睜眼問道:「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人品不好?」

  蕭璧聲音拔高了一個度:「何止是人品不好,那簡直是喪盡天良啊。七娘,你若是不戴惟帽走在路上被這孫子瞧見了,立馬就能擄了你去做他第十八房小妾。我平時犯的那點事情和他比,簡直是毛毛雨。」

  秋長歌抿唇一笑,外人看來,蕭家三郎犯的那點事情可不是毛毛雨,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隻是如今看來,蕭璧應該是背了黑鍋。

  「難怪都沒有人去請大夫給那柳家郎君看傷。」

  蕭茗側目,不動聲色地看她,見她言辭之間沒有尊卑之分,和蕭璧似是十分熟絡,青州人士嗎?

  青州那種荒僻之地出來的女娘,能有這番氣度和見識嗎?

  就算是四叔的妾室在此,今日那場景隻怕都會嚇破膽吧,她好似渾然不怕?

  「三弟,你和秋娘子十分交好?」

  蕭璧本是齜牙樂,聞言立馬收斂了笑容,悶聲道:「二哥,你不在家不知道,祖父已經做主,將七娘許給了蕭霽。」

  蕭茗眯眼,許給蕭霽?秋家七娘知曉蕭霽是什麼人嗎?祖父向來不管蕭霽的事情,任他在府中自生自滅,怎麼突然會給他定親?

  這算是給私生子的補償嗎?

  給他定一個美貌卻出身不顯的小娘子,別說蕭霽願意,秋家七娘這般容貌在盛京城內都是數一數二的,換了蕭璧和蕭宣,恐怕都是願意的。

  蕭茗似是玩笑道:「三弟,你若是喜歡秋娘子,我可與祖父說一說此事,蕭霽雖然是我們的庶兄,但是婚嫁一事是半點不能相讓的。」

  蕭璧臉紅的如同猴子屁股,急急地看向秋長歌,慌不疊地解釋道:「沒有,我二哥是誤會了,我就是喜歡你畫的那些圖紙。」

  圖紙?

  蕭茗眯眼。

  秋長歌見他越描越黑,見蕭家嫡子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強撐著精神說道:「二郎君說笑了。以我的身份是斷然配不上三郎君的,就算配蕭府的庶長子都是高嫁。秋娘有自知之明,求的不過是一方瓦片遮雨,日後不再風雨漂泊,其他的不敢多求。」

  蕭茗微笑:「是嗎?還以為秋娘子和三弟交情甚好,才能讓三弟大半夜冒著挨打的風險出來接人。

  對了,既然秋娘子是許給我庶長兄的,怎麼是三弟來接你,蕭霽人呢?」

  蕭茗一語中的,馬車內靜了一靜。

  蕭璧急得抓耳撓腮,硬是沒編出理由來。

  「二郎君,小郎君,到家了。」忠叔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秋長歌聞言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精力耗盡,暈了過去。

  蕭璧搶救不急,眼睜睜地看著她就要磕在馬車上,然後就見二哥大掌一伸,擋住了堅硬的窗戶,秋家七娘直接一頭磕在了他二哥的掌心。

  蕭璧獃獃地看著這詭異的情況,急中生智,嘴巴比腦袋快,脫口而出道:「蕭霽不喜歡七娘,一直不待見她,所以我才出來接她。二哥,七娘很可憐的,體弱多病,大夫說,沒幾年好活頭了。」

  蕭璧說完,狠狠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這個理由簡直完美,無懈可擊啊,二哥就算鐵石心腸,日後也不會再找七娘的麻煩了。

  蕭茗垂眸看著磕到自己手中的小娘子,見她小臉還沒有巴掌大,說暈就暈,脆弱如同雨中的蝴蝶,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蕭霽不喜歡?這般年輕的女娘,竟然沒幾年好活頭,難怪言行和尋常的小娘子不同!

  今日是他咄咄逼人了。

  若是蕭霽不喜歡,何苦讓這女娘受他磋磨,死在他手中!

  蕭茗眼眸微深,想起母親告訴他的那樁秘事,還有父親這些年對蕭霽的不聞不問,若有所思道:「三弟,你確定蕭霽不喜歡秋家女娘?那祖父為何給他們定下這門親事?」

  蕭璧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和老四為了躲避聯姻,假裝為了七娘大打出手,祖父信以為真,怕我們兄弟心生嫌隙,這才將七娘指給了人憎狗嫌的蕭霽。

  我發誓,以上字字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他說的就是真的呀,就是稍稍隱瞞了一些真相。兄長是真的愛,但是這事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呀。

  此刻,人憎狗嫌的蕭霽站在角門前,聽的一清二楚,額頭青筋暴起,才壓制下去的嗜皿症又隱隱有了複發的徵兆。

  呵,他真是謝謝蕭懷玉這坑爹玩意兒!

  蕭霽:「……」

  忠叔見大公子俊臉鐵青,猶如夜裡幽魂一樣地站在角門前,吃了一驚,連忙輕咳了一聲:「小郎君,大公子來接秋娘子了。」

  無論如何,大公子才是和秋娘子定親的那位。他家小郎君這般挑撥,就怕日後還要鬧出事端來,又要挨打!

  馬車內,蕭璧嚇的險些跳起來,連忙將昏迷的秋長歌從蕭茗手中搶回來,語無倫次道:「找大夫,趕緊找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吶。」

  嚶,誰來救救他的狗命?!

  *

  蕭璧不敢抱秋長歌下馬車,看見秋長歌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如釋重負,連忙喊道:「那個誰,過來扶你家娘子下車。你家娘子又暈倒了。」

  梅香飛奔過來,兩人扶著秋長歌下了馬車。

  梅香急道:「大公子,你怎麼還杵在那裡,快過來扶下我家娘子。」

  蕭霽面無表情地從角門邊走出來,臉色比昏迷的秋長歌還要蒼白。

  蕭茗看著三人消失的身影,許久收回視線,看向一邊的蕭璧:「蕭霽,現在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看見他們就如同沒看到!府中人人都說長房庶長子懦弱無能,人盡可欺,但是蕭茗知道,蕭霽的身上有一股野獸的氣息和淡淡的瘋感。

  早晚有一日,蕭霽會如同瘋狗一樣爆發出來。

  此次回來一看,他身上的瘋感更重了。

  蕭茗忍不住皺眉,以他如今的情況並不適合娶妻吧,這不是娶妻,這是送肉給餓瘋的野獸。祖父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

  蕭璧「啊」了一聲,說道:「我和他不熟,二哥。」

  蕭茗:「……」

  蕭茗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好不熟,三弟,離他遠點,這人是個瘋子。」

  蕭璧身子抖了抖,二哥,看人的眼光還挺準的,兄長可不就是個瘋子嗎?還是一個馬上要娶妻的瘋子,最糟糕的是他要娶的女娘是個病秧子。

  蕭璧:「二哥,明日若是祖父問起秋意居的事情……」

  蕭茗擺手說道:「放心,你沒出現。」

  蕭璧抱拳,好兄弟!

  蕭璧滾回去睡覺了。

  蕭茗沒有驚動任何人,沒有去拜見父親母親,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徑自去了祖父的清風堂。

  「二郎君回來了,快通知老太爺,二郎君回來了。」

  蕭茗進了清風堂,看見深更半夜還在處理朝堂事務,頭髮花白的祖父,眼圈微微潮濕,哽咽道:「祖父。」

  他上前跪拜。蕭家老太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扶著自己最出色的孫子,眼中帶著淚花,歡喜笑道:「是茗兒回來了,怎的突然就回來,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叫你父親去接你。

  可去拜見你父親母親了?」

  「不曾,先來拜見祖父,夜深了,祖母應當就寢了,孫兒不敢去打擾。」

  蕭家老太爺扶起他,滿臉慈愛地看著長孫:「清瘦了一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次一定要在家中多住一段時間。」

  蕭茗:「是,祖父。」

  老太爺高興,吩咐人去準備夜宵,要和嫡孫好好喝上一杯。

  「祖父,禦醫說您不可飲酒,飲酒傷身還耽誤您明日早朝。」

  「告假一日也無妨。」蕭家老太爺哈哈笑道。他對這個孫子的期許遠比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要高的多。

  要說老大有什麼優點,那就是生了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

  蕭茗也不再勸。

  爺孫倆坐下來小酌幾杯,秉燭夜談。蕭茗細細說了這幾年軍營的情況,也詢問了一下朝堂諸事,自然而然要說起陛下的賜婚。

  他此次是受命回京,不出意外極有可能是聯姻工具人,他得先知曉祖父的態度,再做打算。

  「祖父不想站隊,還是不想站三皇子的隊?」

  三皇子平庸,陛下絕無可能將皇位傳給三皇子,讓蕭府和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公主聯姻,就是想在立儲一事中廢掉蕭家的勢力,削弱蕭氏在朝堂上的勢力。

  新帝登基,祖父年歲已高,一旦告老還鄉,蕭氏這巍峨高門便要徹底走向沒落了。

  「茗兒是如何想的?」

  蕭茗垂眸,給老太爺又倒了一杯酒,眼底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以祖父如今在朝堂的威望,不站隊便永遠都不會出錯,無論是哪位皇子登基都要拉攏祖父和蕭氏,祖父若是想自己選皇子,那孫兒也是願意追隨祖父的。」

  祖父的心兇和格局絕對是父親、二叔之輩能比。

  老太爺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嫡孫,幾杯酒下肚,不知為何就有些傷感起來,那些埋在心底多年的話此刻猶如破土的新芽,開始蠢蠢欲動。

  「陛下的幾位皇子都過於平庸了點,無論哪位皇子上位,都絕無可能是一代明君,若是,若是當年那位殿下還在……」

  蕭茗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左右,打開書房門,隻見外面樹影婆娑,書房重地,下人都退避三舍,這才關上門,壓低聲音說道:「祖父,這些年,孫兒在外,聽到了一些傳聞,聽聞泰安帝的那位皇子並未死,而是流落民間。」

  當年泰安帝於草莽中起義,攻入盛京,推翻了舊制,彼時內憂外患,帝膝下無子,便立了其弟,也就是當今聖上慶王為儲君。等到泰安帝坐穩了皇位,慶王在朝堂的勢力也漸大。

  尷尬的是,慶王當了十幾年的儲君之後,泰安帝生下了一位天資卓絕的皇子,朝堂上漸漸有了不一樣的聲音,要求廢掉慶王的皇儲身份,改立皇子為太子。

  這江山是傳給兒子還是傳給弟弟,一時之間難住了泰安帝。那時他還小,隱約記得那幾年家中氣氛很是凝重,朝堂上更是爭吵不休,直到那年除夕夜宴,藩王作亂,攻入盛京,泰安帝駕崩,皇子下落不明,慶王手刃了作亂的藩王,如願坐穩了皇位。

  關於泰安帝之子的事情,民間一直眾說紛紜,有人說皇子殿下早就葬身火海,也有人說皇子殿下並未死,隻是流落了民間。

  當今陛下為了皇室正統和自己的名聲,也一直沒有立皇太子,揚言要找到其侄子,將兄長的江山還給侄子。

  蕭茗本沒有想起這些事情,隻是今日喝酒聽到祖父感慨了那一兩句,突然意識到,或許他們所有人都猜錯了,祖父當年是誓死追隨泰安帝的,這些年來從不站隊,並非是明哲保身,而是另有想法。

  蕭茗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驚到了,隨即覺得有些荒謬可笑。就算當年泰安帝之子沒有死在那場宮廷叛亂中,十多年過去了,驚才絕艷的皇子殿下大約也泯然於眾了。

  那位殿下出現在盛京,身份公之於眾的時候,估計就是他人頭落地的時候。權力之爭,從來殘酷。

  蕭家老太爺驚道:「你是從何處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的?以後在家中休得胡說,免得惹禍上身。」

  蕭茗低頭:「是,祖父教訓的是。」

  他給老太爺又添了一杯酒,淡淡笑道:「祖父,不說那些朝堂事了,聽說三弟和四弟因為打架鬧的滿城風雨?孫兒這次回來,一定多約束弟弟們,不讓他們給家中添亂。」

  祖父的態度已然明了,蕭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皇室聯姻的。此次回盛京,他也可以少一樁糟心事了。

  老太爺提起這樁事情就頭疼,說道:「你多費費心,懷玉那孩子被寵的無法無天,是該好好收拾了,至於宣兒,他爹娘從小就不在身邊,我對他心中有愧呀。」

  蕭茗:「聽說是因為一位借住在家中的女娘?」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祖父,既是四弟喜歡,不如讓四弟納了那女娘?」

  老太爺酒過三巡,已然有了醉意,擺手說道:「不成,不成!」

  蕭茗:「為何不成?」

  老太爺沒有回答,鼾聲響起,已然酣然入睡。

  蕭茗喚了兩聲,不知道祖父是真睡還是假睡,將杯中的酒飲盡,喚人進來服侍祖父休息。

  蕭茗看著外面深濃的夜色,捏緊手中的酒杯,祖父心底終究是有那個私生子的吧!這些年放任不聞不問,也是變相地保護。

  所以就算三弟和四弟打的頭破皿流,也爭不過那個私生子。

  他眼眸眯起,蕭霽,或許他該稱為小叔叔。他真的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嗎?這些年沒有過半點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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