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鬼帝狂後:廢材庶小姐

365 夜遊

  

  如月回到寢室就開始收拾,知胤禛有潔癖,就讓寶絡找出了新褥子被子,又將浴桶拾掇乾淨,燒好了水等自家大爺回來就寢。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大概還在「會客」?正揣測著就見胤禛從外進來,對停下練習刻的如月道:「收拾下,待會兒和我出去趟。」

  如月策馬在小路上,夜風拂面,本有大半睡意的她現下清醒的很。星光下片靜謐,除了噠噠的馬蹄聲就是蛙聲片,夜裡的花香和水氣讓她想起遊走江湖的時候,時常會在這樣的晚間在外吃酒或是會友,如今卻是得亦步亦趨……正胡思亂想著前面的黑馬慢了下來,胤禛回過身道:「跟上。」

  如月應了聲打馬上前,都有快兩年沒騎馬了,技術落後了許多,不過還好很快她就又適應了。等如月能跟得上了這才分心看了下始終跟在胤禛身側的伍弦,這人永遠都默不作聲的潛伏在暗中保護著主子,也是亦步亦趨,常年如日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江南的氣息讓如月想起了邱故宴廟裡的混戰,伍弦當時的對手是莊西涯,師兄弟反目,到現在也沒有捉住叛變者吧。若有朝日再遇上會如何?

  感覺到了如月的視線,伍弦也看了過來,她的臉隱藏在風帽下看不清神色,侍衛很快又回過頭注視著前方,那裡是團黑暗,隱隱的能見到星光灑在水面折射出來的粼粼波光。即使不用看伍弦也知道她現在定是滿腹好奇和猜測,主子此行帶著她完全就是幌子,琅如月大概也猜到了吧,可為什麼要拉她進來呢……伍弦沒有繼續想下去,他聽到並騎的女人發出吃驚的呼聲:「呀!太湖!」

  他們所到之處是太湖。春天的太湖周圍蘆葦還沒有那麼茂密,團團影影綽綽的分佈在淺灘處,水浪的聲音清晰可聞,淡腥的水氣下子就點亮了記憶裡將熄的火燭,月亮灣、棧橋、步殺人的生死路……如月望著這裡不免唏噓。見胤禛和伍弦下了馬她也跳下馬來,深腳淺腳的走在不平的水岸邊。

  棧橋上已然有薄霧在飄蕩,沒有打燈的人立在那裡就像幽靈。如月看了眼胤禛,皇子的披風被吹得獵獵飛舞,他的神色專註,盯著前方好像那裡會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大而開闊的湖面上黑黢黢的什麼也沒有。她緊了緊披風暗道:突然大發善心帶自己出來散心夜遊。原來是回憶往事來了。說是散心,卻句話也不說……沒有船太掃興了,這時節合該在小舟上徜徉湖上的。

  正想著艘小舟如同鬼影樣從遠處而來,船推湖水。槳聲由遠及近,微弱的燈光下白衣男子佇立船頭,此情此景好生熟悉!如月看著那張鬼面具苦笑。原來還是來會暗樁的。

  船輕盈的靠到棧橋處,顧白衣卸下面具對胤禛抱拳道:「爺,安好。」

  「你也安好。真是守時。刻不差。」

  「知道爺最講規矩,我怎麼能遲到。」

  「不曉得顧當家你是怎麼跟慕容幫主解釋外出私會皇子?」

  「這有什麼好解釋,萬歲爺都南巡了,漕運還不得避諱行事,他們避諱了我不就閑下來了?既然閑了自然各做己事。誰都知道顧白衣可是有許多紅顏知己,他們可是需要時時探望照應的。爺,請上船。」說著他側身讓。

  胤禛微微笑了笑。拉住如月的手,「走。」

  如月嚇了跳就這麼任他拉著。跟著躍到了船頭,伍弦也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顧白衣見了如月對她笑道:「好久不見啦,芳菲公子。」

  如月聽他這麼叫就發起了窘,下意識的看向胤禛,皇子並沒有異樣她平靜了下心情才道:「是好久沒見了,顧當家。」

  「顧當家?怎麼,現下嫁了人,連聲大哥也不叫啦?」

  如月怔了怔,刻意沒去看胤禛,卻是抽回被握著的手,行了個江湖抱拳禮道:「小妹見過顧大哥,敢問大哥這些年向可好?」

  「有好有不好。做當家的錢少不了,美人也少不了,就是沒能手刃仇家這心裡始終是不舒服的。我想爺最是能體會我的感受,想殺的殺不了,而且還在做著自己最討厭的事,是不是日日寢食不安?」

  胤禛淡淡道:「除惡自然不是朝半日的事,其中牽連甚多也不是個殺就能了結的。」

  「哈哈,這說辭好生熟悉。我好像不僅在爺那裡還在太子爺那裡聽到過呢,可是還少說了點,他們可得靠著江南大戶們養著呢又怎麼會輕易除之。爺,您是哪路的人天下人都知道,若不是親眼看到你的行事,上次也不會投誠,不過,到底您是皇子,也許跟許多人是對著的,太子那裡……」

  胤禛橫了他眼冷聲道:「我自有我的做法,你若是不信再合作也無意思。不是同盟便是敵人,這是當然的,不曉得顧當家到底想做哪種?」

  如月注意到伍弦的手微微動了動,顧雲卻似乎不以為意,「我不過是有些等不及,要知道有人算過我的命,可是活不長久呢,我可不想到死了也見不到想要的結果。我也知道朝中無人再能依靠,而姚家勢力太大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的。隻是爺,我覺得您若是想除弊立新,那麼隻做臣怕是不成事的。」

  「大膽!」胤禛呵斥道,「這些話該是你這個草莽之人能妄議的嗎?我要做什麼樣的人不勞你用心,咱們的交易做好才是緊要。若還想談那就不要再說此類話。」

  「好吧。那就隻說當下,請艙中詳談。」顧雲挑開簾子躬身進去了。

  胤禛看了眼如月,如月立即道:「我在外候著。」胤禛嗯了聲,又對伍弦道:「你也在外等著。」說完他也就跟著進了艙中。

  這是艘最普通的湖船,停靠在湖中顯得頗不起眼,如月側坐在船頭看著前方,艙中人說話很輕若不用心法是聽不到的,如月沒那個心思去探聽他們的部署,隻是盡量放鬆了心情去欣賞夜景。方才顧雲和胤禛的對話還總在心間縈繞,其顧雲投誠的條件是扳倒姚家。其胤禛有堅定的信念去反貪,其顧雲曾跟胤禩和胤礽接觸過,顯然未果。其顧雲自雲身邊少不了美女相伴。想到這裡如月就有些彆扭起來,蘭若那夜她可是永生難忘的,也許隻是隨口說給胤禛聽的話,可他能不再去打擾哥哥不是很好的嗎。那自己還遺憾個什麼勁兒?

  「琅格格。」

  突然被人叫了聲如月嚇了跳。回頭去看是伍弦,這玄衣男子站在離自己步開外的地方。「何事?」

  「您可有什麼事需要回稟爺?」見如月疑惑的望著自己,伍弦補充道:「您直在嘆氣。」

  如月恍然後不好意思道:「沒有的,就是想了些以前的事。」問答後人就又沉默了下來。如月覺得如此很是生分。既同舟共度過,也認識了那麼久,是不是該主動跟他說說話?想到這裡她笑道:「伍大人。您要是站累了,也坐坐?」

  「屬下不累。」

  「哦……好吧。」找不出話題的如月動著腦筋想話題,當看到對方的佩劍。她的心動。「伍大人貴庚?」這問題很不搭調,說完如月就想收回此話,自覺很像現世的大媽看到未婚男女時的問話。

  伍弦卻認真答道:「屬下歲。」

  原來是同齡人,如月打量著他,看不出啊,還以為是了呢,不過剛認識他時也這副樣子。難道到了還是這樣?被如月看得有些怪的伍弦正想往回退幾步,就聽她又道:「聽說你和玉煙都是從小就跟著爺的。都這麼多年了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不做護衛了呢?」

  「屬下是從小就跟著爺,沒打算不做護衛。」

  「但是這樣你自己的生活不就沒有了?那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才能過正常人的日子?你不可能輩子都陪著爺,他將來……呃,你也該為自己想想。」

  「屬下是從小被佟佳主子收養的,後來跟著爺了,從沒想過要離開,屬下已經適應這種生活,保護爺的安全就是屬下生的使命。」

  「呃,別叫自己屬下了,聽著怪彆扭的,自稱我就可以了。唉,已經猜到你會這麼說,雖說人各有志,反正我是不能理解的。不過玉煙是個好姑娘。」

  如月這麼突然換了話題,伍弦就有點僵,話都沒接上。「別不承認,我已經猜到了,雖然玉煙從來沒說過。你可知道玉煙沒事的時候就會發獃,她不是看窗外就是門外,還有她直收著支黑翎箭,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去年我就發現她偷偷拿出來看,那上面有個卐字的花樣,就跟你劍上的那個樣。」說著她指了下劍鞘,個極小的卐字隱藏在堆花紋中,任誰都不會那麼容易的發現的,伍弦驚訝的看著她,如月把風帽脫了下來,風吹亂了頭髮,她在很得意的笑:「我眼睛很毒的,原來以為她喜歡爺,不過怎麼看都不像,這次南巡我卻是瞧出來了。你要是有想法,我去給爺說。」

  「不。」伍弦急促的制止道:「格格不要說。這件事萬不能被爺知道。」

  「怎麼說?」如月壓低了聲音,探頭看了眼舟倉。

  「規矩是不允許我們這種奴才間有婚姻的,而且我們都曾在佟佳主子那裡發過誓,獨身終老。」

  「啊?為什麼呢?!」如月高了聲,又繼續壓低著聲,皺著眉道:「不爭取怎麼知道不行,我看爺也不是完全不通融之人。」她暗驚這位已故皇後的影響力,死了這麼就這些人還如此聽命,不過本以為孝懿仁皇後與眾不同,不會被世俗的規矩束縛,結果竟還做出這樣的事!

  伍弦認真道:「我們的命格中帶煞,不是活不久就是會禍及親友,孤獨是宿命,有了牽絆必會身死。主子當年是專門挑的我們這樣的人。而且屬下對玉煙也隻有同僚之義。」

  如月被伍弦的最後句話打敗了,她本還想指出宿命說由來都是騙人的,就像當年那個巽元子,什麼歲時會遭大劫,他怎麼算不出遇鬼撞神的離奇事件呢?伍弦的表情很嚴肅,玉煙隻是單戀?果然這回自己是做了件多餘的事啊,此刻星光璀璨,被拘了許久的自己出來放了風,放縱了下就開始多管閑事了?弄得太尷尬了!如月起身抱歉的對伍弦施了禮道:「是我多事了,本想著是段好姻緣的。唉,伍大人您千萬別計較呀。」

  伍弦避開她的禮,低聲道:「其實以前屬下已經跟玉煙說清楚了。」

  如月嘆息聲,回頭看著遠方,「大都總是這樣,不能在對的時間對的地方遇見對的人,你喜歡的不愛你,你不喜歡的又愛的深,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無奈。」

  她等了半晌沒見伍弦接話,回過頭來才看到這位已退下,胤禛和顧雲已經從舟倉裡出來了。見他們都看著自己,如月暗道糟糕,她忙從船頭下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對胤禛行了禮,「爺。」

  胤禛用聽不出喜怒的語氣道:「你在做什麼。」

  「在看良辰美景……爺,兩年前我們在這裡共同退敵,那會兒可真是命懸線,幸好最後轉危為安了。風景依舊人心情卻不同了,以前忘了的細節也忽然都想起來了,不禁很是感慨啊。」如月故意說出了這件事,希望能轉移胤禛的注意力,皇子果然不再提方才的事。

  顧雲看著前方的水澤道:「太湖,白日生機勃勃,夜遊的時候又總能讓人想起許多不該想或是遺忘的事。重遊故地。自當浮大白。」說著他從舟倉裡取了壇酒拍碎了封紙痛飲了兩口,臉上的苦澀轉而逝,當如月還沒能看清楚他已經將酒罈扔給了自己。如月抱著個酒罈站在那裡頗有點不倫不類,胤禛上前兩步接過酒罈,將酒倒入湖中緩緩道:「僅以此酒祭湖神,願神靈能庇佑大清國泰民安。也能讓有志者能施展抱負。」說著他扔了酒罈。朗聲道:「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苟利國家生死許,豈以禍福避趨之。」

  如月擡頭看他。胤禛也側頭看她,如月的臉微微紅了,她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半低著頭低聲解釋道:「文先生的詩真的很好。」

  「文先生。」胤禛輕笑聲,「我倒不曉得他日竟能給你說了那麼多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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