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顫抖
曼珠嘆道:「我這也是回,誰知道會這樣,做了不就知道了,以後斷不會如此便是了。你還怕什麼呢,再過幾日就都好了。紅菱不是我的人,你不同。可是我的心腹啊,乖,」曼珠蹲下將酒盞遞給她道:「等此間事了,你就嫁了,他不是要去廣州嗎。你跟著就去吧,山高皇帝遠。這裡的事沒有人會知道。明白了嗎。」映雪淚眼模糊的看著那張絕色的笑臉,她從心裡感到恐懼。恐懼到無以言表。
如月直到回到府中仍止不了的在顫抖,甄氏見她形容有異,以為是曼琳不好了,就在旁安慰女兒了半天,說如月當初的話不過是把刀,殺人的卻是拿刀的手。不必太過自責。如月言不發抱著甄氏窩在她的懷裡。方才那件事她不想說,她怕自己說了後面牽連進來的人會太多。曼珠……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心啊,隻要是障礙她都要剷除嗎。那個酒壺,如果不是在江寧曹家曾見過這個東西,今日便會著了道吧,轉心壺,居然讓自己遇到了!她緊緊抱著甄氏,想從對方的溫暖裡驅走寒意。誠如曼珠所言,她和曼琳可是親姐妹,即使她是穿越來的可也和曼琳相處了那麼多年,難道點情分都沒有嗎?如月又次想到了曼玠,悔恨之餘又慶幸出事的不是她。
過了兩日琅府接到了消息,淩柱家的格格沒了。來通報的是小桃,這孩子顯然是受驚過度,穿著孝衣的她走路都是飄得,隻說了兩句人就暈在地上。嚇得甄氏忙讓人去叫大夫,過了好會兒她才悠悠轉醒,醒來又是哭,甄氏見她的樣子就問怎麼了。小桃哭的泣不成聲道:「奴婢就是來傳話,老爺給琅夫人帶話說著幾日太亂您就不必過來了。」
甄氏啞然,如月問道:「格格去的可還安寧?」小桃聽這話頓時就放聲大哭起來,「不安寧,點都不安寧,昨晚格格嘶喊的好厲害,裡面的人忙不過來,我去幫忙,就看到好多皿,床上和地上都是,她嘴裡也是臉上也有,好多皿啊……老爺請了大夫來,可是沒用了,用鴉片膏子也沒用。後來夜裡格格就沒了,給她換衣的時候,我覺得她好輕,以前時不時就聽她說自己胖,可現在……瘦的隻剩下骨頭了,眼睛還直睜著,像是在瞪著每個人。後半夜,紅菱姐姐她……」小桃突然掩住臉,哽咽道:「她殉主服毒自盡了。」
如月和甄氏互看了眼,他們在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懼意,接著小桃又道:「大家都說是紅菱害的格格,然後格格又嚇死了她,老爺讓他們都住嘴,還打了人。在守靈的時候,大傢夥都很怕,兩具棺材呀,都放在院中,夜最深的時候,我家小主子忽然就不哭了,她說她見到了……」女孩驚恐的看著如月道:「見到了格格的亡魂,死不瞑目的瞪著眼,就站在大格格的身後。啊!」小桃突然的尖叫讓如月嚇了大跳,這孩子的情緒明顯又次回到了那個可怖之夜。
「別害怕,孩子。」甄氏強忍著恐懼,安慰抖成團的小丫頭,「現下是白天,不會有妖魔鬼怪來滋事,而且你們都對曼琳格格很好,她就算成了那樣,要找的也不會是你們。」
「那為什麼要找大格格,是她嗎?」小桃看著甄氏急切的問道:「可是為什麼呀。福晉,您說為什麼呀。」
甄氏避開她的眼神搖搖頭,小桃道:「昨夜老爺都快瘋了,家裡死了兩個人,老太太家隻遣了下人過來看了下,他們都不來,說忌諱的很。側福晉整夜的哭,還指著大格格說是她害的,小主子更是害怕,她連靈都不敢守了,帶著阿哥,拉著奴婢躲到老爺的屋子裡去了。後來莊大爺也來了,他什麼也沒說。我們家怎麼就成了這樣呢,好好的個家呀。」
甄氏都不曉得怎麼安慰才好,她和如月商量了下,決定還是得去趟,最好的人選本該是濟蘭,可是他尚在宮中,甄氏是寡婦也確如淩柱說的不方便去,遣僕從去似乎不夠正式,這重任隻能就交給如月了,她當即準備了弔唁用的東西,帶著失魂落魄的小桃和穩重的澄心來到了淩柱家中。淩柱家的門口掛著白綾和白燈籠,卻沒見到以為的車馬和任何來弔唁的親朋。進屋子,就聽家裡片哭聲,院中搭了靈棚,又跪著地穿孝的人,當中在燒紙的就是馬佳氏,淩柱正和莊西涯在旁說話,這個悲戚的家中除了如月和澄心沒有個外人。
淩柱見了如月很是吃驚,他過來瞪著小桃道:「隻是讓你去通傳聲,再說了不要讓人過來,你怎麼……」
如月忙道:「大人,是我執意要來的,和小桃沒關係。來這裡是我和我娘商量過的,她不方便來我來最合適,怎麼樣我和曼琳相識場,應該給她上炷香的。」
淩柱無奈的嘆息聲點頭道:「格格真是有心了。請。」
如月按禮數上香燒紙,又給了馬佳氏封好的禮包,馬佳氏叩首回禮,她顫聲道:「琳兒到底還是沒能和如月格格見上啊,她直想見你來著。是這孩子福薄,命不好,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姐姐,害死親娘又害親妹,她……」淩柱見她又開始說那些事,怒道:「你閉嘴,在客人面前這說的都是什麼話。都說了這事跟曼珠點關係都沒有,你沒看她有多難過,人都病倒了!」
如月聽著,眼睛卻偷偷看向莊西涯,這個城兵馬司指揮面色淡淡的看著他的好友,似是發現了如月的目光,他也回望了過去。如月忙垂下眼眸,心道:他可有所得?若是有了什麼發現會對淩柱說嗎。此時,個衙役被淩柱家的僕人從外引了進來,他急急忙忙跑到莊西涯的身側耳語了幾句,後者聽完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他囑咐了那人幾句便讓他自去了。
如月有預感下來會有事發生,果然如她所料莊西涯喚來了淩柱,人走到角落處低聲交談,淩柱發怒的揪起了莊西涯的衣領。不曉得人又說了什麼,淩柱痛苦的鬆開手又拳打在牆上,莊西涯又問了什麼,淩柱點了點頭,這位指揮弟1次發自肺腑的笑了。他笑著看向如月,副輕鬆的模樣。發生什麼事了呢,如月的好奇心起來了,正想著各種可能性,小桃帶著曼玠曼珏姐弟過來了,這雙小兒女都穿著孝,臉顯哭痕,見到了如月曼玠竟不顧失儀,跑過來抱著如月哭了起來,如月微覺不好意思,她輕撫小姑娘的背道:「莫難受了。你這麼難過,你姐姐去也去的不會安寧,她生前如此遭罪,你……」
曼玠突然擡頭看著如月,悲戚的眼讓她的話說不下去了,「如月姐,我不想去想她的樣子,可真的太害怕了。你能保護我嗎,我真的好害怕。」
如月無語,曼珏在旁仰頭道:「如月姐姐,我姐真的很害怕,晚上我陪她她還是怕,她總說你在這裡就好了,我不明白,可是今日見到你就明白了,待在你身邊心裡真的舒服。姐姐,你直陪著我們好不好。」
說著他也撲到如月懷裡,如月下抱著兩個孩子又被其他人注視著,她既覺得同情又感到尷尬,既溫暖又有疑慮,面上不免就帶了踟躕之色。她寬慰道:「沒事的,家裡還有那麼多人呢,他們會保護你們的。姐姐這次來就是來悼念曼琳格格的,過會兒就要走。」
「如月格格。」說話的是淩柱,他臉的疲憊之色,下頜的鬍子不知多久沒有剃了,額發也生出了茬子,整個人看上去副落魄的樣子。「如若方便,今日還望能照看下這兩個孩子,他們這些日子為曼琳的事受苦了,我,我也分身乏術,你……」
如月見淩柱放低身份臉的乞求,又思及他的心情,這心便軟了,如月點了點頭。淩柱鬆了口氣,謝過後又向莊西涯走去,人又次開始低語。
等如月再次見到曼珠已是中午,她似是真的病了,面容憔悴,眼下發黑。見到如月陪著弟妹隻是多看了兩眼,好像並不意外。她身後跟著的映雪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比主子更差,他們皆是色的麻衣,身的孝。淩柱見到他們,就道:「起來了?好點沒?」
曼珠勉強牽起絲笑道:「吃了葯又睡了下,好多了。您要不也去休養下,這裡我來照看。」淩柱搖頭道:「不用。」他看了下如月,對曼珠道:「這些日子直都沒好好吃飯。我已讓廚房去準備了,待會兒大家起吃個飯吧。」
曼珠點點頭,她看到莊西涯也在,便向他行禮,「莊大人,多謝您能來。」
莊西涯道:「我和叔遠是好友,應該的。而且這裡的事我也該對你們有個交代。」
曼珠疑惑的道:「交代,什麼意思?」
莊西涯隻是笑沒說話。淩柱道:「吃完飯再說吧。」曼珠的疑慮更深,她突然回頭看了眼映雪,後者飛快的擡了下眼,輕微的搖了搖頭。
這頓午飯便在疑慮悲戚之中開始了,淩柱並沒有講究禮數,他讓個孩子和如月,莊西涯以及馬佳氏趙氏都同坐桌。又讓幾個丫鬟也留下伺候。旁是兩具棺材,旁是穿孝的眾人圍著桌子吃飯,這個樣子實在非常詭異!如月靜觀其變,心裡卻不曉得想了多少事,她隻希望這件事能早點落幕,也許關鍵就在這位指揮使大人身上了。隻聽淩柱道:「為了曼琳的事這段時日辛苦諸位了。本該也請任太醫前來的,可是他貴人事多,不方便來。曼琳的死有諸多疑點,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猜測,但我信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咱們家人所為。可後來紅菱自盡了,都說她是畏罪自殺,我還是不信,她個小丫鬟怎麼沒有動機的去殺主呢。曼琳平日可能待下並不和善。但也沒有虐待,紅菱絕不會去殺她。他們為何而死,我絞盡腦汁也想不通,後來莊大人來了,他是做什麼的。你們都清楚,他斷言說這裡定有蹊蹺。」說著淩柱看了眼莊西涯。
莊西涯接話道:「我是個查案的。對於人怎麼死的最是好奇。所以直在查,可惜查到現在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幸好呢,我還有些旁門之術,比如問陰事。」
他此話出旁人還在想什麼是問陰事,馬佳氏就跳起來興奮道:「啊,太好了,我女兒終於可以沉冤得雪了。大人,還請您快啊,快去問問陰間的鬼神是誰殺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啊。」
馬佳氏的白話解釋讓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如月感到曼玠向自己這裡靠了靠,如月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可自己心早已經上下,如月自是曉得鬼神說絕不荒謬,但這個莊西涯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淩柱讓馬佳氏安靜下來,他向好友示意了下,莊西涯道:「我的能力有限,人並不能完成此事。還得讓人幫忙,不過現在不急,待到了太陽落山後再說吧。現在大家還是先吃飯,有精神了才能幫到我。」說完他率先坐下,拿起了筷子夾過菜竟就這麼吃了起來。被問陰事的話題擾了心情的諸人誰能吃的下去,既盼望早點到太陽落山又害怕到了那時會見到離奇恐怖的事,隻有馬佳氏很聽話的吃了許多,她顯然是信了莊西涯的話。
時間就這樣分秒的過去了,對有些人來說很慢對有些人而言卻過得飛快,莊西涯直沒再提問陰事的話題,直到太陽西行,餘輝漸落,他才走到棺材跟前繞了兩圈,讓人取筆墨畫了個圖,道:「按圖擺好燭火,白燭枝,按陰陽魚樣子。至親之人留下,其他人退去。哦,如月格格不必走,你也算和這家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有佛家的寶物護身無事的。」這話其他人聽了倒罷了,如月聽了卻是大驚。暗道他真有異術嗎,文先生給的佛珠事並不是誰都知道的!
且不說如月如何的忐忑,隻聽莊西涯繼續道:「待會兒陽處的陣眼我來守,這陰處的陣眼……」他看了眾人圈,「誰來?守這裡的人會被鬼神上身,言地府之事。隻是我的功力稍遜,不曉得會招上來什麼樣的,是兇還是善,可都不好說,若是兇神會折陽壽。你們誰願意來?」
「我來!」馬佳氏弟1個站出來,未料莊西涯在問了她的字後搖頭道:「你不行。換個。」說著他看向了曼珠,曼珠直很鎮定,當莊西涯問道了自己,她亦報了自己的字,如月以為她會被選中,卻見莊西涯搖頭,「換個。」問過了趙氏也是不行,他的眼又看向了曼玠,曼玠直嚇的往如月懷裡鑽,此時就聽淩柱道:「我行不行呢?」說著他也報上了自己的字。
莊西涯揚了揚眉,「叔遠,你確定嗎?方才的話你可聽明白了。」淩柱見自己真的可以也吃了驚,隨即又鎮定下來,「我是家之主,如果可以不應該讓女人和孩子去赴險的。再說是問我女兒的事,我不怕,即使是折了陽壽。」
「那好,你過來吧。」
如此人分別就站立到兩個陣眼中,莊西涯看看天又看看棺材,直等到天色全黑了,他才道:「叔遠,你可準備好了。這就要開始了。好好看著,誰也不許出聲!」
說著隻見火光中的莊西涯手裡捏了個訣,口中念念有詞,不會兒不曉得在哪裡吹來陣風,直把燭火弄得明明暗暗,銅盆裡的燒紙也飛了出來。
曼玠緊張的盯著那邊看,如月卻在下打量,所有人都在看莊西涯做法,曼珠也是,她的臉被黑暗擋住了,看不清表情,此時,隻聽聲嘆息在棺材處響起,是女人的聲音,如月覺得頭皮都炸了,施法的陰陽魚處不知怎麼有團藍色火焰衝天而起,淩柱悶哼聲,接著就聽他道:「誰喚我上來。」
「人間術士莊西涯喚大仙上來。敢問您是?」
「吾乃白無常,你有何事竟敢動用此法,不知道這是逆天之舉,會折人陽壽。」
「西涯知道。不過,此間有命案實難偵斷,還望您能提點,稍後定當為大仙多上香火。」
「趁我還有些時間,快問。」
「我想知道京師鈕鈷祿淩柱家的女曼琳可是被人謀害緻死的?」他這話處所有人都打起分的精神去聽。
隻聽「淩柱」沉默了少許方道:「她是新死的亡靈,咦,怎麼還沒被拘走?冤魂向留戀故地,她還停留在此間未走呢。」
「她還沒走?冤魂?曼琳嗎?那是誰殺的她?」
「鈕鈷祿曼琳不就是被她旁邊那個女子殺害的嗎?」「淩柱」指了下棺材方向,「不對,還有人,還有人參與其中,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風吹得更猛了,白燭滅了許多,這時有女子的哭泣聲傳了過來。淩柱往後就倒,莊西涯忙停下做法去看朋友的情況。
黑暗中的曼玠再也受不了的尖叫起來,馬佳氏卻撲向棺材方向,哭道:「琳兒,是你嗎?」這時又女聲在凄厲的慘叫,個女人不曉得從哪裡跑了出來,她揮舞著手臂道:「不是我,不是我,不要跟著我,我沒親手殺你呀,是紅菱,是紅菱,我隻是把東西給她,不是我!求你了,別纏著我。」
個飄忽的女聲道:「就是你,我要殺了你,是你和紅菱殺了我!」
「不是的,是大格格呀,是她,是她!!她說你會壞了她的事,我不做她就會殺我!求你了!別害我,我隻是個下人,沒辦法的。」
「掌燈!!」有人在黑暗中喊了句,幾盞燈籠亮了起來,燈火下匍匐在地的正是映雪,她抱著頭不敢動,再說著:「不關我的事,是大格格。不關我的事,是大格格。」
莊西涯拿著燈籠走過來,他看著面沉似水的曼珠微微笑道:「還有什麼說的?」
曼珠沒看他,而是看著淩柱,後者也凝望著她。「您跟著他起演戲呀。好戲啊,阿瑪,您這齣戲演得真好。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就憑她剛才說的話嗎?誰知道是不是這位莊大人給了她錢,請她演的,就像請你演鬼上身樣。莊大人,」她微笑的看著莊西涯,「真是辛苦你了,這場戲本格格看得高興,喏,這是賞錢,」說著她從荷包裡掏出散碎銀子扔了過去,「打賞你呦。」
被人如此對待莊西涯並沒有生氣,他隻是彎下腰將個個碎銀子撿起來,「格格真大方,不過在下並不缺錢。這是你阿瑪辛苦掙來的,就這麼扔了是不是太浪費啦?」
曼珠輕蔑的瞥了他眼又走到映雪跟前,她把拿過旁邊下人的燈籠,舉到映雪跟前照亮她的臉溫柔道:「映雪,是我,你能把剛才說的話再講次嗎?」映雪目光獃滯的擡頭,當她看到了曼珠,慢慢的臉上有了活氣兒,馬上她便知道自己犯大錯了!映雪匍匐在地個勁的磕頭道:「格格,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不是大格格指使的,是紅菱做的,是紅菱做的!」
曼珠就這麼彎著腰回頭對著淩柱和莊西涯笑了笑:「你們看,這樣的人,她的話能信嗎?」
莊西涯頷首鼓掌道:「大格格,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鎮定,最聰明的女人了。殺人不沾手,事後能脫身,禦下有方,臨危不亂的功夫可不是般女子能做到的。看來京師美女不僅隻是美貌而已呢。」
「承蒙誇獎。那麼,阿瑪,鬧到現在,咱們能不能不讓人當猴子耍了,能不能還妹個清靜,她死的時候如此不安寧,現下走了能不能讓她安寧呢?你們要是想鬧就繼續,我可不奉陪了。」
「先別急著走。」莊西涯對沉默的淩柱說:「那件事,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
曼珠停下腳步警覺的直起身子,淩柱遲疑道:「珠兒,有件事我直瞞著你,現下咱們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有些事你也該看淡些。」
「阿瑪。您有什麼事瞞著我?」曼珠走到父親面前,直覺告訴她此事定跟選秀有關,果不其然淩柱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半晌才艱難道:「其實從開始我就沒能給你報上名,都統衙門沒有受理,說你的年紀大了,以前還受過傷不符合選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