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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不以虛功掩實過,杜絕以言罪英雄

戰國風雲之秦時雨 知風勁草 2760 2024-01-31 01:11

  呂熊默然以對,沉思片刻,緩緩言道:"怎麼辦?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但有一點,馬上給阿芷在邯鄲找個人家嫁過去。

  呂錦遲疑地說道:"阿芷貌美才高,倉促之間,恐怕難尋良配。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挑三撿四的。
我聽說趙姫兄長有一子名高,今年己年過十四,正好讓阿芷與其議親,既可消除阿芷入秦的傳言,又可與趙姬結?,一舉兩得。

  "這,我可聽說,那高公子可是個天閹。

  "休要胡言。
再說,就算是真的那樣又如何?"

  "隻恐阿芷不願,二叔也不會答應。
"呂錦怯怯地說道。

  呂熊狠狠瞪了呂錦一眼,語氣堅決地說道:"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他們。
阿芷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必須嫁進平陽府中。
我這就寫信給夫人提親,想來夫人也不會反對。
你這就去邯鄲通知二叔他們,等秦軍東來,他們避入谷中之時,就與他們完婚。

  呂熊說完,沉思片刻,又繼續說道:"不對,好像還漏掉了些什麼事情。

  呂錦揉着身上的挫傷,輕聲說道:"是否要與公子知會一聲?"

  呂熊搖頭說道:"與公子肯定要說清此事,不然你我在谷中哪有好日子過?
我明天一早便會去與公子解釋。
對了,解釋。
"呂熊一拍腦門,醒悟過來,急忙向呂錦問道:"你準備将阿芷嫁入鹹陽之事,公子和田騎等人怎會知曉?就連從不問世事的夏師都有所聽聞了?"

  呂錦也不由一愣,急忙說道:"是啊,這件事情,我也隻與二叔提過。
為求穩妥,我連你和阿芷都還瞞着。
對了,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呂熊皺眉沉思片刻,緩緩說道:"看來,是有心人恨我呂氏不死,一直在關注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你這就派人回邯鄲,一是告知二叔他們,我以代家主之身份,己為阿芷與趙氏定親;二是詳問他們,阿芷謀求嫁與君上的消息,是如何洩露給外人知道的?另外,你明日去求見呂飛,問問他去鹹陽的經過和返回谷中後的詳細情況。

  呂錦己知事态緊急,雖不願去向曾經的家臣低頭,卻也不敢怠慢,連忙應諾。

  呂熊說完這些,又在帳中度步沉思片刻,又停步說道:"不行,我應立刻求見公子。
"說完,顧不得理會渾身傷痛的呂錦,急忙轉身奔出帳外。
呂熊喚過幾名護衛,不敢在夜間騎馬,直連走帶跑地奔向懸陽洞。

  在呂熊與呂錦演出這番苦肉計的同時,趙政在懸陽洞中,也在與田騎和少年軍等官佐商議此事。

  命烏狼、呼槐率少年軍各什長守在洞中,趙政引田騎、房萱等人進了自己洞屋中密談。
趙政坐在自己的主案之上,望着低頭縮首故作委屈的房萱和一臉得意的田騎,苦笑說道:"房家令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田叔,你這順手推舟之舉也使的十分順溜。
如何?可打的過瘾嗎?"

  田騎面容一疆,略不好意思地輕笑兩聲,故作裝傻道:"公子。
那呂熊實在該揍。
才喝了幾杯水酒,便色膽包天,敢調戲公子女官,他眼中還有公子嗎?他呂氏也太不尊重和敬畏君上和夫人了。
我早與公子提過,呂氏心懷不軌,竟欲以宗女代夫人,公子還不信,如何?這次公子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趙政被田騎倚老賣老,故作癡傻的模樣逗得一笑,輕輕搖頭說道:"你也說了,呂熊才喝了幾杯水酒。
他一個久經歡場的浪蕩子弟,至于如此不堪,調戲房家令這樣一個還未長開的柴禾妞嗎?"

  趙政話音方落,己惹惱了房萱。
她不等田騎回答,也不再裝作委屈可憐模樣,憤怒地瞪着趙政質問道:"喂,你這個不識好人心的小家主,說誰柴禾妞?我瘦嗎?我醜嗎?你懂得什麼是漂亮?什麼是女人嗎?"她一邊說着,一邊揮舞拳頭,起身逼向趙政,眼中放火,心中更恨不得狠狠揍趙政一頓。

  趙政也不懼她,隻含笑問道:"你怎麼不裝委屈了?别人看不上你,不願調戲你,你還不願意不成?我看你是美人計未使成,便強行栽贓,以便授把柄于田叔吧。
你想作什麼?逼我滅了呂氏?逼走逼反君父身邊倚為臂膀的不韋家令?"

  房萱身體一頓,緩緩放下張牙舞爪的雙手,美目一眨,滿臉怒氣一瞬而逝,凄苦悲傷之态重現,美目又一眨,淚如泉湧。
房萱以手掩面,痛哭說道:"那他呂氏就可以憑白欺侮我這弱女子而不受懲罰嗎?公理何在啊?我也無顔随侍在公子身邊,請公子放我等孤苦逃奴出谷,去代北自謀生路吧。
"說完,她一也哭泣,一邊偷瞧趙政。

  趙政看着房萱這番表演,心道:她這演技真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沒生在未來真是可惜。
趙政無奈揮手,歎息說道:"好了,别鬧了。
還去代北謀生?你舍得那批女衛?你舍得那群密間?你舍得那些銀錢、華服和美食?"

  房萱一笑,美目輕轉,臉上神态全消,慢慢走回桌案坐下,輕聲說道:"不舍得。

  趙政一笑,心知她故意叉開自己對田騎的質問,表演這一番,不過是逼自己免了對她的懲罰而矣。

  白豹、高猛和田虎跟随趙政坐在下首桌案,目瞪口呆地看着房萱表演變臉,都忘記了田騎打人這回事,隻想着房萱這小女孩肯定如公子所言,陷害了呂熊。
他們想不出房萱如何令呂熊醉酒失态的,隻在心中哀歎,以後千萬不能得罪了她,不然的話,可得小心她報複陷害。

  田騎也看得發呆,心道:我這裝傻之術遠比不了這女孩厲害,以後可要好好讨教一番,将來可大有用處啊。

  趙政重新整理心情,繼續責怪田騎不應該借題發揮,公洩私憤,毆打呂熊,但話語中己沒有了開始時的氣勢。

  田騎人老成精,連忙就坡下驢,表态認錯,稱自己不該一時沖動,過幾天定會去向呂熊道歉。
同時,他還表态,願受公子責罰。

  趙政心道:我責罰什麼?怪房萱受調戲不該反抗?還是怪田騎見義勇為?

  趙政隻好默認兩人奸計得逞,不過又警告他們說道:"呂氏于君父有功,對我母子和谷中建設有義,豈能任憑幾句謠言而相互猜疑?這豈不令英雄寒心?
令君臣生隙?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不能依據别人可能犯的錯誤來定别人的罪,更不能無中生有,栽贓陷害。

  說完,趙政嚴肅地盯着房萱說道:"樞密牒探隻有探查舉報之權,決不可幹預人事權和審判之權。
今天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
否則,我隻得免了你樞密之職。

  房萱美目一翻,輕聲道:"誰喜歡來當這樞密嗎?"不過,她也沒有再申辯,相當于默許了趙政之令。

  趙政心中一松,輕笑一聲說道:"我信呂熊,以他之精明,必不會辦出你們所說的那種事情來。
否則,他也不必全力助我和阿母來經營這平安谷地了。

  正說道這裡,烏狼進入石屋,将一冊木簡報與房萱說道:"密探十七來報,呂熊與夏師曾密談片刻,之後返回了呂氏營地,當衆痛罵責打呂錦,稱要親手打殺了呂錦。
後來,用劍鞘将呂錦打了個半死,拖入營帳密談至今。

  房萱接過木簡,揮手令烏狼退下。
烏狼看向趙政,見他點頭,這才行禮退出了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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